“住口!”李贵一掌劈向木桌,木桌应声而裂,四散开来。不少飞射的木屑朝着两人打去,两人也没有后退半步,任凭木屑飞溅。
“奇怪,既然是你要我说缘由,那就给我安心听下去。我可是痛痛快快给你说出我的理由,憋心里好久了。”王年的声音变得悠远而缥缈恍惚在李贵耳畔,李贵愣住,却立刻摇摇头,发现王年还是方才那般声音方才安心下来,却又听到让他怒火万丈的话,“憋心里久了,都没有人能数清我到底触摸了多少那么美妙的生命。恐怕连我都不能吧。”
王年笑起来,走到书箱旁,从中抽出一本用了许久的本子,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读出上面蓝底黑字:“《言梦录》。”翻开了自己的本子,“恐怕真是如梦一场,这上面最早的记录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可看到,我就能想到当时那种感觉,古有李太白忘情于剑,如今有我王年痴醉于情。”
李贵强忍着想出手把王年杀掉的冲动,只是碍于许先生的嘱咐“拿到那本本子之后再杀,不然我也难救你。”他心中怒吼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这一切。”
王年在他想的时候悄悄走到他面前,拿着本子对着李贵晃了晃:“是许先生嘱咐你来杀我的吧?想想也是,里面可不止藏着我的秘密,也藏着他的秘密了,那铁胆侯的人一直跟着他也不是个办法,要是什么时候他们顺着某根线找到了我,那他可就不能安心摇他那柄破铁扇了。也真是讽刺,到了这个武城,以为能随意使用工夫,却发现武城只是求了个“武”字安心,这城中最大的武便是铁胆侯,而我们这些人却是浑身本领无用武之地,只能做些小打小闹之事。”
李贵浑然没有在意他所说的话,只是注意了最后一句话“小打小闹?连残害母女都能称为小打小闹?”
“所以庄子云:夏虫不可以语于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李贵,你该是出生便没有走出过这小小的武城吧?怎么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多么的……”王年止住不说,却是自己的喉咙间竖着一柄小刀,寒芒似乎已经刺穿了喉咙,而握刀的手不因主人的愤怒而颤抖。
王年低头,用双指轻轻推开小刀,即便是推的刀背,双指也渗出血来,“嚯嚯,不要心急,等我说完。你把刀架在我的喉咙也不好让我说完。待我说完,便把本子给你如何?”
“方才你说无人可数清在那石氏母女身上的伤痕,但我却一清二楚。我记得,在石氏身上可有七百四十二处不致命伤,而在那女儿身上只有七百三十一处,毕竟还是个孩子,生命力太脆弱。但你知道,最畅快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李贵冷哼一声,并不想接口,而是细细地用自己的衣襟抹去王年留下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