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惊四座。
只有常乐倒吸凉气的呵声,她已然不知该不该说话了,这顶大罪已不是她敢轻易帮腔的。
太子跽起身,凝眉厉声道:“永清,你糊涂,怎能说这种气话!”
人精如刘骑都愣住了,这永清公主撒什么痴狂,竟嫌事不够大,敢说自己是在诅咒皇帝?
“你说什么?”皇帝只觉匪夷所思。
永清一字一句,清冷凉透的声音在空寂的宣室中回荡:“女儿说,刘常侍闹了个笑话,女儿确实在行厌胜之术,但是女儿诅咒的是皇帝,不是一个小小昭仪。”
皇帝突然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连忙喊道:“刘骑,把永清公主带回兰林殿!”
刘骑也察觉到,立刻去拽永清的胳膊,谁料不知她从何处生出的孤勇,一把推开了刘骑。
“别过来!”她眸中的孤凛让刘骑为之一震,她瞥见刘骑的神色,讥讽一笑,“刘常侍,我已犯此等大罪,恐怕已不是你们能够审理的吧?”
“永清!”皇帝喝止她。
“父皇怎么了?我明明这样不孝不忠冒犯了父皇,怎么能仅仅把我关在宫殿了事?”她一想到她的父亲,竟为了几个钱不折手段,纵容宦官鱼肉百姓,声音渐涩,“依着温熹十三年的律令,大逆之罪皆须移交廷尉审理,父皇应当把我发到朝京才是!到了廷尉面前,这出巫蛊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当水落石出,女儿是五刑也受得,庶人也废得,还请父皇秉公而行!”
皇帝只否认:“永清,别说气话,朕知道,这种事,你做不来!”
永清知道他不敢把事情闹大,讥讽道:“父皇此言差矣,我在宫中行压胜,自然要挑个厉害的来压,赵昭仪一个册封都未过录的妃妾,怎么能入我的法眼,我把她埋后院都算我纡尊降贵,自然要挑如父皇这天下第一人来压胜了!”
她越说越狂,皇帝气极而怒:“好好好——你是个有骨气的,既然敢说敢做,那你也敢当!”他将箭矢瞄准的亲生女儿,她的脖颈纤细脆弱,纵使如何口齿伶俐,终究是弱质女流,在以他独尊的燕阙皇城,他可以不计后果地先斩后奏,再将这道雷霆传向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