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佝偻妇人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成,目光闪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则在盘算不已。
片刻之后,那阿山端着熬好的汤药来到门前,轻轻敲了门等在那里,结果等了半晌药都快凉了,那姑母才姗姗来迟,开了门后更是把他拉回厨房,低声道:
“阿山,以往姑母待你如何?”
“姑母你这是...”
佝偻妇人一脸急切的催促道:“你只需说我待你如何便是,不许问些别的。”
“姑母自然是待我恩重如山的,爹娘病故后若非姑母将我留在此地,阿山几年前便要饿死在荒山野地了...”阿山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诉说起来。
“好,只要你听姑母的话,姑母便让你做那酒铺的掌柜,以后再给你说一房乖巧的媳妇给咱张家传宗接代,但往后姑母老了,你也要像亲儿一般给我养老送终......”
“一会儿你端着火盆进去,里面再加上一些湿树枝,如此一来便会生出浓烟,只要他一咳嗽伤口便会崩裂,血流不止的。还有,你把这药罐放在火上继续煎熬,一定要熬到黑糊干涸为止,待明天有人问起你就如此说......”
“啊?姑母你这是要...”
片刻之后,只听那阿山惊叫一声的连忙捂住嘴巴,惊弓之鸟一般私下张望,就好似觉得厨房的阴暗角落里隐藏着无数只耳朵,在那偷听一般。
“嘘...”那佝偻妇人此时反而镇定下来,低声道:“姑母不会害你的,你只要听姑母的话,以后保准让你过上富贵的日子,明日见到了李家族长和各位元老,你就这么说...”
一番交代之后,阿山还犹疑的不肯动弹,被姑母在身后狠狠掐了一把这才动了起来。
翌日清晨,那五叔还在睡梦中时,便听到门口传来哭闹之声,随后老婆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喊道:
“他爹,那阿成家的伙计正在门口哭诉,说是阿成竟然失血过多死掉了,你快起来去看看吧,真是晦气,一大早就被人堵在家里哭丧...”
“啥?死了?”五叔顿时一惊睡意全无,穿戴时还不忘吩咐:“死人了可是大事,老婆子你快去族祠通知族长。
待五叔跟随伙计阿山来到李成家时,那佝偻妇人跌跌撞撞的从屋里奔出,咕咚一声跪在面前嚎哭起来:
“五叔替我做主啊,阿成他...死的好惨呐!”
五叔安慰了她几句便来到塌前,此时的李成面色煞白五官扭曲,死鱼般惨白的眼珠更是凸鼓而出,乍一看很是骇人的模样。
那五叔虽然年长却并非胆壮之人,看过一眼便觉得心中发寒,浑身寒毛都倒竖了起来,于是连忙转身出了屋子,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时间不长,李氏的当代族长李忠也步履蹒跚而来。
这李忠白发苍苍身体消瘦,但精神还算饱满,脸上有着数块黑斑,拄着一根红桃木的龙头拐杖进了屋内,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年纪跟五叔差不多的老人家,都是族中本家嫡系里有名望的老者,在族内担任一些重要职务。
“忠哥...”
“哦,五弟也在呢。”
五叔虽非本家直系,但一来与族长等人是同辈,二来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是以在族长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此时于人前仍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打过招呼坐定之后便主动介绍起来。
“去,把那李灿和他丈人一家都给我带过来。”
了解完前因后果,族长李忠坐在椅上发话道,说完便眼睛微眯的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威严像,十分有派头。
“什么?李成死了?”李灿和王氏听完来人之言,也是一时错愕,这结果任谁都是没想到的。
那王氏愣了片刻,突然道:“儿啊,此事只怕不能善了,一会族长问起来娘会一力承担的,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都是娘指使的,咱家可就你一根独苗,只要你没事,娘就是千刀万剐浸猪笼都无所谓的。”
“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我敢做,当然就敢认,自己怕死把娘推出去顶罪,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不过,据我观察李成昨夜离开之时,还中气十足的呵斥丈人来着,结果仅仅一晚就一命呜呼了?只怕此事还有蹊跷之处,我们也不必急着认罪伏诛,看过之后再做定夺吧。”
李灿说完,招手换来大黄狗,在其耳边嘱咐几句看好家门,这才让母亲带着恢复神智的蓝妮儿,一起向李家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