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见他说得果决,又问:“你便说明白些,和我打什么谜语。”
贾珣道:“奇珍异宝,因为少,才是奇珍,多了,就不奇了,也不宝了,再有,愿意买宝货的,都是大地主,他们并不愿意海贸挣钱,可能会联手压价,遂为无用之物。”
“但金银之用,延续千年,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珍贵,宝钞价贱,时有乱象,唯金银可以足用。”
“再有,工业之兴,地主必恨,粮食之危,就在当前,如果要稳住自家局势,必须有粮。”
刘钦道:“纵然海运能运些粮回来,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地主的反扑。”
贾珣笑道:“二哥身在草野,何必忧心庙堂,只要咱们工人的粮食够,那么工厂就不会倒,挺过这一轮,咱们就能在这一轮巨浪中抢占潮头了。”
刘钦沉吟一会子,神色凝重。
说道:“你能居安思危,让我有些意外,比以往更沉稳了些,但你动作太大,会把你推上风口浪尖的,你现在的力量,还抵挡不住这样的风浪。”
贾珣笑道:“不是我动作太大,是二哥动作太大,是陛下励精图治,我不过搭了个顺路船行罢了,。”
刘钦摇头一笑,道:“你能明白便好,天塌下来,也有陛下顶着,你顶不住,也别去。”
贾珣自然应命。
两人又交流了些细节。
自始至终,郡主都不曾说一句话,后来觉得乏味,又去院子里看了会子花。
将夜,陪老太太吃了回饭,刘钦才与郡主回了郡主府。
贾珣方回临取轩,雨霁便找上他,低声道:“爷,李大娘找到我,让我和爷说,能不能让他家小子,跟着爷学着办事。”
贾珣一边走,一遍笑着问:“他家小子多大了,跟我学办事。”
雨霁道:“听李大娘说,二十三四了,刚娶了媳妇,是太太房里的丫头指给他的。”
贾珣笑道:“我跟他学办事还差不多。”
雨霁问:“那怎么回?”
贾珣低声道:“太太既然不放心我,就让他跟着吧,什么关系,李大娘是太太陪房,原也没打算瞒着,咱也不用小气。”
雨霁道:“爷既是有说法的,明儿我便回李大娘去。”
又笑问:“爷今儿上衙,可过得惯?”
“原没什么大事,寻常得很,没做官的时候,以为多威风,多了不得,真做了官,才发现,简直太威风了!”
雨霁却忽然支吾起来,欲言又止。
这状态倒叫贾珣疑惑起来。
问道:“你不是说话咬舌头的,可是做错什么事,便说来,也无妨的。”
雨霁轻声道:“早些时候,老太太找我去,说爷大了,做了官,也是立了门户的人了,房里却都是黄花闺女~”
贾珣见她难得娇羞的模样,便道:“老太太倒是好眼力,就不怕我从此沉迷了。”
雨霁仰着头,眨巴眼睛,问:“那爷会沉迷吗?”
贾珣因笑道:“你这样,一定沉迷了,爷们正在事业上升期,可不能要你的。”
“骗人。”
贾珣摇摇头,温柔乡自古英雄冢。
不是英雄,就埋不到温柔乡里头,只能是荒草野坟了。
晚间搓澡的时候,贾珣忽问香菱,道:“若得见你父母,你想他们吗?”
香菱手一顿,便道:“爷不要我了吗?”
贾珣听她有哭腔,便转过身来。
笑道:“说什么胡话呢,就算见着你父母,他们也别想带你走的,我杀人不眨眼的。”
香菱被他搞怪的表情逗乐了,也破涕为笑。
在侯府,在总督府里这些日子,已是她一生最好的记忆。
再往前,也想不起来,又哪里会怀念。
香菱因道:“命里便飘来这里,何必非要有个根呢?”
贾珣知她想起不好的事,只作自责道:“都怪我,你惩罚我好了,不然,你踩我几脚。”
香菱虽有些呆意,却不是傻子,几回之后,哪里不知道贾珣的心思,但能得喜欢,心里亦高兴。
便如往常一般,由贾珣趴在榻上,玉足轻踩在背上。
贾珣哼了一声,话道:“香菱,你又重了。”
香菱觉得委屈,反驳道:“哪里重了,根本没有的。”
贾珣便道:“你不信,你别望着上面,低头,能看到脚指头吗?”
香菱低头一看,咦,果然看不见。
忽然想到什么,脚下一滑。
贾珣也学过功夫的人,自然察觉到了异样,连转身将她接住。
并没有重物落下的冲击感,只轻轻一弹,抖了两下,便稳了下来。
“爷,对不起!”
贾珣笑道:“你是该说对不起,居然给我吃肉蛋葱鸡,别动。”
“爷,你在搓澡呢,没吃东西。”香菱疑惑道。
“别说话,别动,我听听你心跳。
“算了,太厚了,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