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
“咕咕,嘶—”
考取秀才的热乎劲过去了,又见了太原学政;沈柯难得闲暇,便一觉睡到大天四亮。
才推开窗户,西厢便传来一阵吵闹身。
沈柯起身一看,呦呵,好家伙。
却是先前在太原大狱露了次头,就没见面的报丧鸟不知何时回来,巴巴蹲在柴房的夺寿冥棺上。
看这神情,应该是清明过后,天气回暖,便没能寻到更多死气。
只得来了沈家别院,吸食些灰衣百夫长的煞气。
“槐青,莫吓唬它。”
“夫子,你看这呆鸟,愣要站在封魂的棺材上...”
“认真说来,它也算是为师的一位朋友。”见槐青说着,再次装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又要吓唬报丧鸟;而眸子赤红,大眼珠子咕噜噜转的阴界鸟灵,也不是啥善茬。
鸟头炸毛,伸嘴就去啄狐女手背。
沈柯无奈,只得替报丧鸟圆场。
“你这朋友,长得可真瘆人。”
“为师若是那等区别人妖,遵从以貌取人的酸腐儒生,那你...岂不是连门都进不来?”反问了槐青一句,沈柯伸伸手出去捋了捋报丧鸟头上的呆毛,。
一鸟一狐,这才安分下来。
“今儿下午,为师会有些忙。”
沈柯将厌胜木偶搬到大槐树下,还不忘叮嘱两妖一句:“你俩,可莫再吵架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槐青再次指桑骂槐:“呸,眼睛大的人,看着都呆!”
沈柯:“......”
你这丫头,莫开地图炮啊。
说话之前,要不先看下为师的眼睛,是大是小?
好在他们没再针锋相对,沈柯便也随它。不多时,就听得那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摞画皮的青年,揉着眉心告罪道:“封魂兄,甚是抱歉。”
“第二次缝皮,有些手生!”
就见厌胜木偶胸部,沈柯率先缝好的几块画笔,针脚歪歪扭扭,暴露出下方的木质纹理...
..........
【缝皮养煞,缝尸术!】
【枉死冤魂,怨气不足,可缝皮豢养!】
百事巷,沈家别院。
却是沈柯醒来之后灵光一闪,想到了冀宁道.城隍庙中,为城隍爷缝补手背的事情:这缝尸术,虽然对神祗没用,却也拥有缝皮养煞的功用。
稍一寻思,就给百夫长安排上了~
“脖子那儿...那儿缝歪了。”
和柴房中的大眼珠子对峙了一回,瞧见沈柯给木偶缝皮;槐青觉得有趣,便凑了上来。不多时,又指着咯吱窝的位置道:“这里也走线太快,针脚别扭了些。”
想来是青玉坊不缺女红,狐女便也挑剔得紧。
好在半个时辰后,饶是槐青眼神毒辣,也再挑不出更多毛病。
只见青年徒手穿花,飞针走线,从桌上捞起一张张三十余寸大小的画皮,缝在木偶身上。却是缝口平整,浑然天成;那一身被陈醋泡过、柔软熨帖的牛皮,仿佛当真长在厌胜木偶身上一般!
缝皮完毕,剪断线头。
槐青就见一名杀气腾腾,目露凶光的赳赳武夫站在大槐树前。
“呼,总算缝完了!”
沈柯揉了揉脖子,旋即躺在大槐树下的长凳上,放空着去看傍晚的天光。
--身侧的木偶,除了胸前和脖颈处,有几道较为明显的缝痕。几乎只需一顶假发,便能以假乱真。
后心处,则被沈柯留了一处可供人手进出的区域。
算是为引魂之后的装藏环节,预留了空间。
“再多三日,香火便能浸透木身,届时就能将百夫长的煞魂引入其中...不过装藏之事,还得详细问下冯伯,再作打算。”
谷雨一过,太原府气温骤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