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一开始没觉得这案子有多蹊跷,京城县衙解决不了的事情北镇抚司接手,这也正常,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京城之内,实际上北镇抚司衙门和京城县衙之间有一些职权是重复的,因此,在这些重复的事情上面,双方互相推诿也不计其数。
北镇抚司衙门管的事情要多一些,权利也大很多,因此,京城县衙那边解决不了的事情,北镇抚司衙门能接手轻松解决的,就给解决了。
有些事情他们不愿意做的,就直接扔给京城县衙去做。
但是这次的事情,推是推不出去了,自家儿子接手很长一段时间了,是最了解这个案子的人,现在哪儿还有机会脱身。
再加上今天消息传播出去,一闹腾,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要进宫了。
别看陛下现在连寝宫都不出,实际上,陛下的消息可灵通着呢,北镇抚司衙门又被东厂压一头,东厂的宦官们,可比锦衣卫离着陛下更近,都是陛下的贴身侍从。
此时说不定连陛下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现在晚了。”陈寅叹息一声:“给我准备更衣吧。”
“更衣?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陈夫人问道。
“进宫。”陈寅说道。
如同陈寅所料,他刚刚换好衣裳,宫里就来人了,说是陛下召见,令他速速进宫。
陈寅接了口谕,与前来传旨的宦官一同进宫。
路上,陈寅向来传旨的太监打听消息,并且悄悄的塞了银锭子过去。
“刘公公,陛下召见,可是要询问今日京城内的传言?”陈寅低声问道。
“没错,如今京城的纸人索命一说闹的沸沸扬扬,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锦衣卫依旧没差出个什么线索来,到如今闹的越来越厉害了,早前陛下就听说过此事,今日又给宣扬开了,听宫内伺候的人说,今日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陈大人到了陛下跟前,还是谨慎着些吧。”刘公公说道。
刘公公是宫内的传旨太监,也是东厂的人,如今东厂跟锦衣卫是穿一条裤子的,因此,刘公公也是好心提醒陈寅,小心行事,莫要触怒龙颜。
当然,也不乏是那银锭子从中斡旋。
陈寅心中无奈叹息,陛下是知道,主办这件案子的是自己的儿子,估计是想要问问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但是事情是今天才从城郊罗汉寺传到京城中来的,自己还没收到那小兔崽子的信呢,所有的信息也是从北镇抚司衙门打听过来的,他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
一会儿到了宫中,可该怎么跟陛下说........
想着想着,马车已经行至皇城门口,在这儿下了马车,两人步行入宫,前往乾清宫。
入了暖阁,嘉靖皇帝就在帷幕后方的榻上,倚榻而坐。
“臣陈寅参见陛下。”
陈寅进了暖阁之后,跪地行礼。
“起来吧。”帷幕之后,传来嘉靖皇帝慵懒的声音:“陈寅,京城的纸人索命一案,你们锦衣卫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陈寅不过是锦衣卫的同知,上面还有骆安这个指挥使压着,进宫面圣回话这事儿本轮不到他,奈何主办这件案子的是陈旺。
所以,嘉靖干脆就直接找陈寅过来了。
都是从兴王府出来的老人了,在嘉靖心中,陈寅与骆安,无任何不同,对他们,都比其他人要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