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寻,只是恶犬认主,若不是从小养起,怕是不会听你的话。”
“你若是想寻只守院的,我留只海东青与你,有十一在,它不会无故奋起伤人的。”
海东青驯养过程十分艰难,长风阁里的又十分有灵性,这偌大的京都城里只他一人独有,定是极难驯养的。
这般宝贝,她若应下了,也未免太不识趣了些。
她刚要开口拒绝,却瞧见顾庭殊瞥过来一眼,忙换了话口,福身致谢。
“萋萋多谢表哥割爱。”
顾庭殊收回眼神,挥身让人上膳,带着沈萋萋进去时,才似有若无地低语:“算不上割爱。”
不过一只小东西而已,虽也废了些心神,但若想要,随时可再驯。
“嗯?表哥说的什么?”
他说得实在是轻,一出口就断了线,到了沈萋萋耳朵里,只依稀听到几个音符。
“无事,净手用膳吧。”
沈萋萋进了屋子,将要净手时侧头看了眼旁边的顾庭殊,想了想往后退了半步。
自上回净手后,屋里多添了个净手盆,二人虽可以同时净手,但总归失了礼数。
“沈七,净手。”
余光见她的动作,顾庭殊侧过身,替她卷起了袖子。
玛瑙手串还戴在她纤细的皓腕上,红白相映,带着极易破碎的美感。
顾庭殊并不觉得这玛瑙手串好看,可现下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又转回身去。
“表哥,明日几时走?萋萋可以相送么?”
“明日卯时三刻走,过早了,你不必来。”
春日里日头出得慢,若是卯时三刻,旭日未出,天色尚暗。
“我晓得了。”沈萋萋应了声,心中却觉着还是该送送的。
卯时三刻是早了些,可她以前去给老太太请安时,也是这个时辰起来的,若是碰上下雨下雪天,她起得还要更早些。
用过膳,沈萋萋坐在软榻上,让金宝把棋盘摆上,才拿了棋谱出来。
天聚一局已流传百余年,只留有第80,142,365并最后一手的棋局,让后人反推出前463手。
至今,各位棋艺高超的大师也仅仅推出百手,且尚不知对错。
如此棋局,不必想就知晓是不可能推算出的,可它越难,就越有人为它前赴后继。
她拿着棋谱蹙着眉头,纤长匀称的手在棋盘边一下下地抠着,许久都不知晓该拿掉哪一子又或是棋子落在哪儿。
顾庭殊拿过棋谱,看了两眼便让人换一本过来。
“过于费神,换一本罢。”
“表哥也不会这局么?”
“不会。”
这般费神又无用的东西,也就只有她闲时多才会拿出来翻看了。
“要问的便是这个?”
“不是。”沈萋萋摇头,接过何嬷嬷递过来的棋谱,翻了几页后指给他看。
“下一步我想了许久,实在不知道该落在哪儿了。”
她拿着棋谱凑近,身上的女儿香又开始似有若无地飘过来,顾庭殊微微仰了下身,见她疑惑抬眼,才又坐直了过去。
”
沈萋萋捏了枚棋子,落在他点下的位置,霎时,白子一改原本死气沉沉的局面,竟隐隐有了生还的机会。
她脸上扬起笑意,眼眸倒映着烛火,闪烁起明媚的光。
顾庭殊移开定在她脸上的视线,把玩两下腰间的玉牌,执起黑子与她对弈。
“表哥平日里那么忙,怎么棋艺还这般厉害?”
里里外外都要忙活,也不知他是怎么挤出时间来学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