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侠?
莫诳语提眉想了想。
仿佛在哪儿听过,哪儿来着?
管他呢!先糊弄着。
遂也抱拳还礼,“原来是豹侠当面,久仰久仰。”
“瞧你那样子就没听说过,久仰个屁!”那豹子头摆了摆手,兽瞳半阖直盯着莫诳语,“算逑,小子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也不是?”
莫诳语却瞟了眼四周,心想这是能说的?
“无妨。”豹子头也看出他有顾虑,“我已施术围住这小桌,眼下我俩的声音,透不出半点。”
这一说,莫诳语才察觉到,的确从刚才开始就有股微风拂面,延绵不止。
周遭桌上的景象,也辨不大清了。
这就是妖术?
所谓妖术,实则与神通相似。
大夏武者以神通立本,妖类则以妖术傍身,无论人妖,大多只可觉醒一种。
此二者,比起道术佛法,更像是莫诳语前世所知的“超能力”。
神通妖术一般不可传承,却胜在妙用无穷、变化多端,且无迹可寻。
只有亲身试过,才大抵能从表现中猜出一二,还不一定准确。
而生死搏杀中,只试上一两次,兴许就一命呜呼矣!
故而这方世界的格局,是“武者”、“妖类”、“仙家”三者互相制衡的状态。
而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定然是多过人与妖的。
于是莫诳语先不作答,反而又抛了个问题回去,“你为何要搅黄这山君宴?”
对面却是个不留心眼的,桌子一拍便怒道:“畜生东西!‘山君’名头是他虎先锋能顶的?问过我家姐姐没?”
“你家姐姐又是……?”
“嗯哼……”却不料这豹子头又收住了话头,“这个你就别问了,某家答应过她,不在外头乱提她名号的。”
你刚不就提了么?
莫诳语心下莞尔,这豹子头倒是有点意思。
但不代表真就放下了警惕。
前世刑侦工作中,表里不一变化多端的人,也不是没见过。
该有的戒心和定性,即便是重活一世,莫诳语也定不会少。
“我来此,纯属凑巧。”他说着,又拿起果子啃了一口,“至于尊驾你说的甚么‘龙阳狐’,我却是不大清楚,某家行事一贯遵从本心,不公不义者,人也杀得,妖也灭得。”
“唯独尊驾口中这位名号奇怪的老兄,在下无甚印象。”
这话,豹子头是一句不带信的。
它只盯着莫诳语手中的果子,不住咽着唾沫。
仿佛那酸味能传染,让自己牙根也跟着酸软起来。
俄而。
它又嗤了一声,咧嘴露出浊黄利齿,似是觉着话不投机。
“这鬼话我可不受,你不多说,我也不多问。”
说话间,它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在莫诳语肩头拍了拍。
“待会儿若开了宴,躲远些便是,你身上这股子味儿,那虎先锋的左使定嗅得出来。”
“这村子里妖鬼数百,便是你有些底子能宰了‘龙阳狐’,整村群起攻之,你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小心为上。”
“那便别过了,小子……”
语毕,豹子头戴回兜帽起身离去。
周遭光景复又明朗起来,喧闹之声渐渐清澈。
那豹子头一走,妖术自然也解除了。
这才听见……
远远地,有奏乐鼓吹之声。
正是莫诳语之前进来的牌坊方向。
“是山君!”
“山君回府了!”
“奶奶的,教乃公一阵好等,这山君宴终于是要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