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这回进城是赚钱最多的一次。
两只龙虾四两银,四罐沙蟹汁加上前头送去的那罐,田掌柜一共给了二两四钱,又讲明买断她大龙虾和沙蟹汁的供应,付了一两银的定金。
七两多银子!
余年特意让田掌柜给换了一锭五两的雪白纹银元宝,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比什么都踏实。
河津县东坊市里头,两层四间带院子的小铺子,若不要位置顶好的,有个十七八两便足够了。
余年算着照她现在攒钱的速度,到秋天的时候就能够买一间铺子。
一路上她都心情很好,直到在村口看见赵秋香。
“余年,你又上城里去啊?”赵秋香记吃不记打,竟然自己贴上来和余年套近乎。
余年连白眼都懒得冲她翻,径自牵着大黑驴走过去。
赵秋香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脑子被驴踢,愣是跟在余年后面追上来。
“余年妹子,我瞧着你好像最近往云来阁跑得挺勤啊?”
余年听她这么说,心里一动,这段时间她统共去了三趟云来阁,而且两次都没进门,赵秋香在村里是怎么知道的呢?
牛婶应该不会说,自己没说,那就是云来阁那边的人透出来的。
这么说,赵秋香和云来阁的人有联系,云书来会不会也同她认识?
不对,若是他识得赵秋香,今日便不会问自己住址。
余年嫌她跟得像个金鱼屎,转头冷冷地道:“赵秋香,你想干嘛?”
赵秋香贼兮兮地笑:“听说你最近赶海捡海货,缺不缺人手,我干活可麻利了!”
干活?赶海?找赵秋香?
余年差点没笑出来!
别说前面她们两个有那么多摩擦矛盾,就说干活麻利这一点,村里随便拎出个8岁以上的孩子就比赵秋香强。
据说她在娘家的时候就以好吃懒做闲聊八卦闻名,好容易找了隔得远远的龙门村女婿,不知道她底细才嫁了出去。
“赵秋香,你心里就没点数啊?别说我不招人,就是找人干活,我凭啥找你?”
赵秋香一挺胸脯:“就凭我是你婶子,我跟你家老太太关系亲着咧,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那你看我跟余老太关系咋样啊?”
赵秋香语塞,梗着脖子硬来:“那、那说到底不也是你娘嘛,你再跟她闹,还能不姓余啊。”
看她说的没个章程,余年转头牵着驴就走。
“哎哎哎,余年妹子,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赵秋香追上来,大黑驴被吵得不耐烦,后蹄连怼了两下,这回赵秋香可就没那么运气,一只驴蹄子着实在她小腹上踩了脚。
“哎呦,哎呦,我被你的驴给踢死啦!”赵秋香顺势倒在地上,狂呼乱叫起来,“余年的驴踢死人啦!快来人啊,我被驴踢啦!”
余年一点儿没搭理她,牵着驴自顾自走远了。
“别走,你别走!你的驴踢了人,赔钱啊,余年你这个小贱蹄子!”
旁边经过的妇人汉子,都看笑话似的看赵秋香在地上打滚。
“驴踢啦?活该!”
“驴还挺会踢的,哈哈。”
赵秋香见没人理,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