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鋆之表情越发痛苦,虽然尝试好几次却也无论如何都没法与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进行正常交流,后面更是被韩城无情地又灌下好几口酒,说是要让自己配合。
就是次次被痛感刺激得抓不住含在嘴里的酒液,不是呛着进了喉咙,就是被他咳得到处是。
他只觉得男人的要求十分不合理,就算要让自己用嘴喂酒也应当换个姿势才是,这样躺着的话他并不认为可以实现。
只不过始终没找到和男人谈判交流一下的机会,意外进肚的酒液也让他脑袋越发沉重起来。
他只能死死攥着身下床单,同时尽力分出些心神,凭借着那仅存的一点理智腾出另一只手来不断挪动着,似乎妄想抓住某棵救命稻草。
疼痛感一步步蔓延了全身,因此,江鋆之对时间的感知却是越发模糊起来,他只觉得过了挺长时间的。
又好一会儿过去,韩城总算是将两瓶红酒解决了一半。
就是原本的纯白床单被染上了那大片混杂着鲜血、汗液和泪的酒红。
本该老老实实套在江鋆之下半身的衣服也被韩城撕了个稀碎丢在一边,简直惨烈,就是缺了部分让韩城给死死捆在了人儿眼睛上,再看人儿全身上下,更是几乎见不着一处干净地儿。
整个人就像极了一个坏透了的雪白瓷娃娃,隐约透着一种怎么修也修不回原本模样的那种感觉。
瞧着身下人儿像是陷入了晕厥一般,韩城也就暂且停了下来。
松开先前那为了避免江鋆之过度闹腾挣扎而将人儿两手腕死扣在上方的一只手掌,韩城顺势便坐起身来理了理自己那因为汗液浸湿全了的刘海。
此时瞧着男人面庞泛红,倒真有几分醉酒的意思,但眼神却是清明得很,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酒醉的还是人醉的了。
埋下脑袋,他假意迷迷糊糊对着空气开口,“怎么、有点晕?难不成真醉了?”
随即他更是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扒着墙面扶着门框就进了卫生间,像是要洗澡。
毕竟前面那一阵子费体力的运动过去,韩城开始时的气息不稳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能恢复了常态,可剩下那大片仍在自上而下流淌着的汗水却是有些黏腻不舒坦了。
而貌似已经陷入昏迷的江鋆之却是趁着这会儿功夫拼尽全力把身体挪动到了床边,感受到指尖的一丝痛感后,他果断地握住了那一块四分之一拳心大小的碎片。
紧跟着就是一股强烈的刺痛,他却还咬着牙半声不响,就算鲜血淌了一片也仿佛毫无知觉。
借着这份疼痛江鋆之也勉强恢复了些精神,尽力撑起自己如今这副有些狼狈的躯体下了床,只是险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疼痛感也逼得他不由自主地紧皱起眉,嘴唇上的血又是吞进了肚子里几分。
伸手扯下眼睛上一把碎布条,江鋆之却又丢下了手中碎片,忍耐着身体的疼痛俯下身捡起另一块符合自己心意的碎片,下一刻竟就像有目的性地朝着卫生间迈动了脚步。
紧随其后的,是一串串滴落状和流淌似的血迹。
听着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江鋆之直截了当地闯进了韩城的视野里,男人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诧异,转瞬便带上了笑意,调戏道:“鋆这样离不开我!?才离开一分钟不到,鋆就如此渴望了啊!”
伸手撩开额前一片湿透了的散发,韩城完全无视水流从眼前掠过,就如同逗狗那般向人儿勾了勾手指,语气玩味得很,“要是鋆不满足,我们继续啊!鋆觉得?”意味不言而喻。
江鋆之只一个劲地盯着面前人,像是一点不在乎男人说了什么,在男人话落时便已然走到了对方跟前,水流也顺势自他的头顶往下浇灌。
他默默伸手握住韩城撩头发的手,自顾自开口问,“怎样出这个房间?”声音是想象不出的嘶哑,混在水声中更迷迷糊糊让人听不清。
随着人儿把话说完,韩城竟还怔愣了一瞬,目光灼灼地盯着人儿那双已经哭得有些红肿还始终泛着泪光的眼睛时,他的眼底却是眨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
眼前这份显而易见的支离破碎,就是稍微有点同情心的陌生人,怕也会义无反顾想着护他。
跟着韩城却又立刻恢复了原状,语气依旧,“哦?鋆就这样直接问?我又怎么会说?不如,鋆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不过鋆的身体都已经是我的了,还能给我什么?”
说着还轻松挣开了江鋆之的手,随心所欲地圈住人儿的腰,并在那纤瘦的腰肢上猛掐一把。
江鋆之还险些因此再一次闷哼出声。
只是在众人瞧不见的阴影下,韩城那只藏在身后的手莫名攥得死紧,几乎就要抠出血肉来。
江鋆之本能地抬手阻止男人的靠近,只是未起到任何效果,随即他放弃了抵抗。
伸手再次握住男人的另一只手,诡异地单方面与对方五指相扣,再高举到自己与男人眼前,江鋆之语气平淡地又问,“指纹?还是其他?”
韩城轻笑一声,缓缓扣紧了人儿的手掌,稍一用力便将人儿整个带到了一旁的瓷砖墙上,死死压得人儿没法动弹,一只脚还牢牢抵在人儿双腿间。
江鋆之下意识埋头平息着呼吸,如今既有疼痛的刺激,又被热水浇了这会儿,他的精神也暂时恢复了一半大概。
而后在还未抬头的一瞬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扣在了男人腰间。
鲜血流淌,韩城吃痛地下意识收手要去捂伤口,却也因此松懈了对江鋆之的禁锢。
他也正好趁着这个间隙,握着酒杯碎片就往人太阳穴处下手。
只是在碎片即将狠狠扎进男人太阳穴时,韩城却是瞬间抬手拦住了刺来的断开的酒杯握把。
只不过江鋆之这力道倒有那么几分,再加上凶器的锋利程度,顿时就从韩城的手掌心贯穿而过,鲜血如同大泄的洪水那般,眨眼将地上的一摊水染成了血红。
但就是伤到如此程度,韩城却还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
见情势对自己很不利,江鋆之果断地没有纠结多久,随即就想先一步排除男人受了伤的手掌的阻碍,第二次往那太阳穴处招呼。
只是动作还未实施一分,韩城却是率先握住了他欲要脱离的手,全然不顾自己伤势轻重,强硬控制着江鋆之两只手臂后,又狠狠掐住人儿的面庞,脑袋凑得尤其近,面目略显狰狞,像是愤怒到了极致,语气也都冷到了冰点。
“鋆!你还真是始终如一啊!好!很好啊!从此刻起,我会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绝望!你最好,还能做到这么平静!”
话落韩城更是强势吻上了人儿的双唇,比之以往都要凶恶,都要不管不顾。
鲜血混着唾液在俩人口腔中单向流动,看着韩城如今模样,似乎就要这般生生将人儿吞吃入腹,任凭江鋆之如何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
最后,甚至直接把人儿吻得窒息昏厥过去,软弱残破的躯体最终只能无力地倒在韩城怀里。
卫生间便也只剩下不轻不浅的水声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