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只字未提?”隆元麟愣住了,可心中却是在暗暗分断着姬茹心这句话的可真否;
姬茹心见他那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微一抿唇,优雅的将茶盏放回桌上:
“五殿下,那日您就在公主殿中,必是知晓的,经此一事,若说我与五妹之间一点嫌隙不生,那是绝无可能的;假使您维护五妹是真,那我为何要在人前揭露出来呢?对我又有何好处呢?”
隆元麟细细思索着,甚觉姬茹心所言有几分道理,那姬兰曾恶意栽赃于她,换谁归家后都不会与之善罢干休的,姬茹心也定会与姬兰势不两立,原本就是堂姐妹,二人又身份有别,怕是再不会念及姐妹情分了;
那按常理,此时,最希望姬兰孤立无援的,只能是她姬茹心了;
假若如她所说,自己维护于姬兰,成了姬兰的靠山,怕是只有傻子才会四处宣扬的;又如眼下这般,并非实情,那她就更没有制造流言的可能了,万一流言成真,她姬茹心可就真真的半分好处皆无了;
姬茹心太过了解隆元麟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在思考呢,于是,姬茹心缓缓开口又道:
“五殿下何其睿智,怕是已想明是谁在刻意散播流言了吧,此流言一出,谁从中获益最大,不是很明朗了吗?”
隆元麟闻听此问,心中马上浮出了一个名字,姬兰。
好一个姬兰啊,自己真是小瞧她了,一个小小庶女,竟有如此的心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且看她胆敢在皇宫中构陷姬茹心,便知她是个有胆识的;
那日的她,谁都不求,只向自己求救,现下思之,怕是她早早就谋算好了,知晓事情败露,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回府便制造流言蜚语,想利用流言逼自己投鼠忌器;
姬茹心眼波流转,见隆元麟的眸光中显出杀机,怕是在盘算姬兰呢,忙淡淡的又跟了一句:“五殿下,虽说因那事,我和五妹已然不和,但我也要说一句公道话,五妹她,哈,皆为姬家女儿,自小到大,她有多少斤两姬茹心还是知晓的,她可是没有能耐将此事散播的人尽皆知。”
“嗯?何意?不是她?另有其人?”隆元麟眉头深锁,紧紧的盯着姬茹心;
“五殿下听我分说一二,看看可有些道理;那日华庭宫正殿内,不过寥寥几人,我没蠢到乱说,五妹想说,可没那个能耐,至于承平王更不用说,若说他会去散播流言,恐怕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出来喽,那么,您想,就只剩下一人了!”姬茹心高深莫测的展出一抹笑;
隆元麟大骇:“一个?你是指,永,皇姐?”他注视着姬茹心的目光冷凝了起来:“如此做对她有何益处?”
“益处自然是有的,五殿下怎来问我呢!您莫不是忘了,永乐公主是您的皇姐,可也是太子殿下嫡亲的皇妹啊!如今朝堂上的纷争早已是人尽皆知,说句犯上之言,太子殿下庸碌,朝臣们常常对他颇有微词;而五殿下您,向来以德服人,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试问,有谁不对您赞赏有加呢?可若是让世人知晓,您不过是一个沉迷女色的伪君子,那您想,会对谁有利呢?”
隆元麟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神色从容,语气温柔的小女子,可那柔声细语却让他脊背发寒;
很好,姬茹心一看便知,隆元麟听进去了,短短时日,自己已经做到可以左右他的思想了,这就够了;
于是,她不再继续添油加醋,转而说道:“五殿下,姬茹心这番话只是自己所想,主意还是要您自己拿的。”
语毕,姬茹心不再多言,她深知,与隆元麟这样多疑的人交流,一定要把握好分寸,点到为止,留一点遐想,让他自己去猜,那才是最好的效果呢;
果然,隆元麟对姬茹心这一段有理有据的解析,已然信了七八分;
像他这般惯于明争暗斗的人,本就不相信任何人的,遇事必会把人往最坏处想的;
他收敛自己的心绪,不想让姬茹心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转瞬换了一张看似平淡的笑脸,幽幽的对着姬茹心说道:
“姬三小姐,你此言确是有理,不过,本宫以为,还有一种可为之辞,那就是,你因嫉恨皇姐当时对你的发难,才会兵行险招,布了这个局,又特意在本宫面前说这一番话,意图挑拨本宫与皇姐之间的情分。”
此言一出,姬茹心身后的白兰可是吓着了,顿时身体绷紧起来,可又生怕自己露怯,坏了自家小姐的事,努力平稳着神情,不露出丝毫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