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楼共三层,按地位划分,只有江湖上有名的能人异士,或是皇室宗亲才有资格上三楼。且看戏的位置也有讲究,像是背着光最好的观戏位,更是只有地位极高之人才有机会落座。
这楼上每一个隔间都有纱帐虚掩着,有的隔间更是印上了家族名氏,世代传承。楼顶上一道红丝绸倾泄而下,四处连着不少丝线,丝线上系着铃铛,这舞姬就卧在上面,犹如现世妲己般,似妖般媚艳。
离得太远陈舒萧看不清刘培身旁那人的面相,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绝不是楼沐寒,他大概没有这个闲情雅致会跑来这里。
正思考,一颗绣球突然砸中了她。
陈舒萧吃痛抬起头,这才发现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欢呼声戛然而止。
“你倒是点首曲目啊!愣什么呢!”旁边人小声提醒道。
原来,这绣球是戏子抛上来的,接中绣球的人可以择选自己喜爱的曲目。陈舒萧不懂其中深意,于是道:“啊,在下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那便请姑娘演一曲最为擅长的曲目吧。”
“什么嘛,原来是个白面书生,嘁,没意思没意思。”
“现在的红楼什么人都能上楼了,一个白面书生也敢上来抢绣球....”
“就是就是...”
陈舒萧听身旁人议论,脸上赔着笑,他不懂白面书生的含义,只知道自己似乎不经意坏了规矩,于是只好将绣球又抛回去。
台上的舞姬一个腾空就将绣球接了过来,议论声更甚了,还从未见过有人接了绣球又将绣球丢回去的!看着她穿梭在人群的背影,周围人更是谩骂羞辱,直至她彻底离开,那舞姬才又重新荡起红绸,金铃铛与欢呼声也又一次炸开。
“呼,这身装扮太容易被发现了,得换身装备。”说着陈舒萧便钻进进了一家裁缝铺。
再出来时,女娇娥已经变成了男儿郎。
一改往日柔弱的模样,陈舒萧借着叶知秋的法力将自己的眉眼幻化成了男性,倘若不细看是万万发现不了的。不过两百米,街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赵迁。
在麒麟镇时有一面之缘,现在到了他的地盘,那人倒是有了将军的牌场。他身后跟着不少内侍,看装束配备应当就是护城军的部队了。
只见他吩咐了些什么,随即便大步朝着东面去了。本来陈舒萧是没想理会的,谁知走到附近低头瞧见了一个棕褐色的荷包。
陈舒萧弯腰拾起,喃喃道:“荷包?”
倒是稀奇,这荷包竟是赵迁的。
荷包这种贴身物品,大抵只有女子才会将此物随身带着。只是这荷包上金丝边绣的‘迁’字却进一步印证了,此物千真万确是小赵将军所有。
既然能让堂堂镇北大将军随身携带,想必这荷包定是十分重要,那,就是情人所赠喽?
陈舒萧点点头,传闻赵迁今年三十有四,至今未娶,想着应该是暗恋某家的女子吧。她最后还是没抵住八卦的诱惑打开瞧了瞧。
陈舒萧疑惑一声:“嗯?”
像是头饰,但好像坏掉了,倒更像是簪子上的簪花,看这精细程度应是某大户人家的。
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便劳驾一场给他送过去吧。
于是她便沿着护城军所行方向跟了上去。
“何人报上名来,来武坊所谓何事。”门口两个皮肤黝黑的糙汉举着两米高的弯刀说道。
陈舒萧倒也不怕,掏出寒曦王府的管事令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说道:“在下找赵将军有要紧事。”两个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匆匆跑了进去。
另一人则仍守在一旁回道:“稍等片刻,这便去禀告将军。”
她也不急,便跑到那守卫旁边与他攀谈起来:“敢问兄台,这武功坊是做什么的啊。”
那守卫回道:“是培养皇城兵将之地。”
陈舒萧点了点头,另一侍卫不久便回过头来迎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