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沈芗把面巾系上。正巧他们往这里瞟了一眼。
夏子末赶忙掩上门,又轻轻的拴上门拴。
心里砰砰跳,躲到了门后面,屏住呼吸。脚步声终于来到了门外,夏子末担心他们要杀人灭口,慢慢往窗口挪到,实在危急之际也只得从窗户跳下去了。
可是等了片刻,门外的声音竟渐渐往北边的窗户那边去了,两人大概要从那边跳下去。
月瑛也听出他们走了,害怕的问是不是杀人了。
夏子末点头,“杀的人来头还不小,这案子怕是要闹大。”
他知道这鲁老爷是滑力州有头脸的人,这种独霸一方的人,在朝廷里多少都有些靠山,想必不会如此甘休。
想到这里突然脑筋一转,轻轻的打开门,先探头往外看了看。
月瑛害怕的从后面拽住他的衣裳,不肯他出去。他却着急的道:“你快放开,再晚就来不及了。”
迅速的,踮着脚,去了对面的房间。
鲁老爷已经是死得绝绝的,血和脑浆子流到了地上和床边,他不敢细看,快速的瞧了一下屋内四周,正在失望之余看到了床下露出一角的木箱子。
如获至宝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根金晃晃的金条,还有几张银票,心跳得很快,来不及数,麻利的拿起来放到兜里,把箱子放回去,蹑手蹑脚的出来,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人看到。
本来今天二楼的客人就不多,即使有人,大家也都不敢开门看,格外的小心,这种事情大家多少有些经验,只要装作没事便好,要是好奇,一旦和劫匪来个对眼什么的,那便是玩了,灭口是必须的手段。
到了房间,心里乐开了花,兴奋的亲了月瑛两口,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啊,真心佩服自己的胆量。
月瑛许久都没从紧张中缓过来,刚才看他出去吓了个半死,即使现在,也还是心跳得飞快。
两人都不敢睡,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直到天亮的时候,外面闹哄哄起来。
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声音,那是巡防营的人到了。
月瑛听着他们正在挨个敲门。
很快便听到外面有声音说道:“三皇子,巡防营副统领殷玉旗拜见。”
月瑛开了门,说三皇子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
殷玉旗面露难色,“月瑛姑娘,对在场的每个人问话,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否则太子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差啊,还是烦请——”
夏子末也不想为难他,起了床咳嗽了一声,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三皇子,对面房间发生了凶杀案,不知道您昨晚可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
“听总归是听到的,刀剑声很响,不过,我们也是不想惹事,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所以。”夏子末无辜的说道,“不过,好像劫匪是从那边的窗户进出的。”
“你怎么知道是劫匪?”站在殷玉旗旁边的一个副将冷不丁地问。
殷玉旗却阻止他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姓鲁的腰缠万贯,这么大张旗鼓的到了入住月华院,早就不知多少人盯上他了。万民会你听过吧,万民会,这些人胆子大得很。”他说完向夏子末再三致歉后离开。
走廊里,各个房间里,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昨晚的事。
月瑛出去听这些人在聊什么,打探些案子的情报。鲁老爷的房间他是不敢去,也去不了,此刻巡防的人正把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回到房间跟夏子末说了外面的情况,大家貌似也都没有人看到确凿的事情,可以说巡防营没有查到实质的内容。两人都放下心来。
信步走到窗边,赫然看到了沈芗站在月华院门口,她似乎也正抬头望着自己。
果然,只见她正向自己这边招手,显然是找自己的了,心下有些慌乱。
硬着头皮的走下楼去,整理好思绪,强装镇定的来到沈芗面前,却看到她一脸愁容的模样。心想这丫头还是年轻,一点城府都没有,当下便有了另一层主意。
“昨晚你看到什么了吗?”沈芗忐忑的道。
夏子末得意的道:“看到啦,当然看到了,看得还很清楚,连你脸上的痣都看到了。”
沈芗当然知道他说得太夸张,离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得那么清楚。又追问他究竟看到什么了。
他凑到她耳边,颇有威胁意味的说道:“看到你和一垄杀人了,还是非常残忍的那种。”
“三皇子,你要知道这个姓鲁的混蛋,逼死了我的父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却不以为意,“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这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必定要加倍的报复回去。”
“那你想怎么样?”沈芗紧张道:“你不会已经跟巡防营说了什么了吧?”
夏子末摇头,笑道:“那倒没有。我会这么傻吗?难得的机会我会送给巡防营?”
沈芗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希望你守口如瓶。”说着扭头就走。
这下反倒把夏子末给急了,“你等下,你就这么走了?”
沈芗回了个要不然呢。
“你不怕我去告发?”
“怕,所以我恳求你守口如瓶。”
“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态度吧,比如怎么也得付点封口费之类的,这点道上的规矩你不懂的话一垄也不应该不懂呀。”
沈芗却微微一笑,“一垄当然懂呀,所以他让我过来警告你,一旦消息走漏他只能对你灭口了。灭口也是道上的规矩,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呸,你们无耻,休想。”夏子急道。
沈芗停下来重新打量着夏子末,“要说无耻,我觉得你真是货真价实的一位,之前骗了我的银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又想讹我一笔。我刚听说姓鲁的银子被人抢劫一空,是你干的吧?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让巡防营的人搜搜你那个姘头的房间?她是叫月瑛吧?如果这样的话谁是凶手是不是就一清二楚了呢?”
夏子末直听得头皮发麻,这丫头甚是机灵,这么快反将自己一军,真是不好对付。
正在此时,殷玉旗率众人从里面出来。
夏子末和沈芗两人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