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跟着迎客伙计穿过大厅,上了二楼后,其便被头前带路的伙计,带到一方客室之内,
进去之后,那伙计又引着贾瑛于一张茶桌侧方坐下后,方才躬身笑笑,说道;
“公子且在此稍待!小的这便去通知掌柜。
稍后自有侍奉上茶水糕点,公子随意使用。“
“有劳!多谢。尔自去便可,本公子时间充足的很。”贾瑛闻言,颌首回道。
“如此便好,小人这便去。”随后,这名迎门伙计便转身出了客室。
伙计走后,贾瑛见四下无人,斜斜,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后,便微眯着眼睛,四下打量这客室布局来。
客室很大,至少有五十平方,被分隔成内外两间。
内间隔着珠帘看不甚清,单说外间,基本上用的都是红木桌椅,配合墙壁上悬挂的山水字画,颇具厚重典雅之感。
其次,此间之处名为“玉坊”,故客室内,自然少不得各色玉石装饰。
不说其他,单说屋内玉饰最引人注目者;那扇内外两间会客室之间相隔,通体是用各色玉石打造的珠帘。
其嵌入门框上层,起到支撑作用的长条翠玉,浓淡相宜,玲珑剔透。
常人第一眼望去,定不相信其是一块翠玉,而会误认为一块条状绿翡。
翠玉对着贾瑛这边侧面,镂刻的乃是一副山竹图,雕工浑然天成,根根山竹粗硕挺拔,欲戳苍穹。
其下珠帘,贾瑛打眼一数,紧密纵向罗列珠串共八。
每一串珠帘都是由打磨到弹珠大小同色玉石穿制而成,颗颗大小如一,饱满圆润,煞是可爱。
每列珠串一色。
赤、橙、绿、青、蓝、紫、黑、白。
独独少了黄色。
正待贾瑛沉思,其寓意之时,一道银铃从不远处传来;“公子请用茶。”
贾瑛抬眼,便见身侧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名身袭淡绿裙装的侍女。此时,正捧着呈放茶壶茶杯的托盘对他巧笑问询。
这侍女画着淡妆鹅眉,谈不上绝色,但脸部线条圆润,看着甚是亲切。
从刚才的伙计到面前的侍女,贾瑛不由对“玉坊”的掌柜生出好奇?别的但不说,其识人用人的眼力,从二者身上便可管中窥豹,有些不凡。
“谢过姑娘。”
贾瑛忙坐直道谢。
接着,面露好奇,指着刚才自己观察的玉帘对侍女询道;“贾某刚才观那玉石珠帘,心有疑惑,可否相询姑娘却是何故?”
正在帮贾瑛沏茶的绿裙侍女,闻言身子稍微顿了顿。
她倒是没想到?眼前公子竟会向她这名小侍女相询。
但良好培训让她立刻回神,继续一边沏茶,一边扭头回笑;“公子是客,婢子只是坊内端茶的丫头,只管问便是。”
“刚才金某疑惑,那玉帘为何只有八条,且唯独缺少一串黄色。
黄玉虽有些贵重,但于玉坊却不值当什么吧?
莫非其中有其他寓意?”
“哈哈,公子心巧玲珑,观察仔细。
说来也简单!
我等开门迎客,便是求财,“八”条寓意财源生发,无非讨个彩头。
至于为何九色之内独缺“黄”,不过是为讳皇家,无甚稀奇。”
侍女正待解释之时,忽地门再次被推开。
就见刚才出去的伙计,此时正领着一名年纪四旬的中年人进入客室。刚才一番解释,便是从中年人口中说出。
“这位中年人,想必便是这“玉坊”的掌柜啦!”
贾瑛暗道,继而顺势而起,拱手;“多谢掌柜解惑!小生江南道金玉叹,这厢有礼。”
贾瑛没有真名,下意识再次把人金玉叹名字拿出来顶缸,以备.......
显然!
贾瑛这厮,一开始目的便相当不纯。
“鄙人乃是玉坊的掌柜,本家姓“甄“,倒是和公子有缘,同出江南。”
“金陵“甄“家?”贾瑛闻之,眉目间略带惊色。
那掌柜见对方提起自己出身这般模样,顿时与有荣焉,颌首笑曰;“公子不愧是江南乡人,一语中的。不错,鄙人正是出自金陵甄府,这玉坊也是我甄家的家族产业。”
“原道是甄家产业,怪不得如此豪奢!”贾瑛内心暗暗道。
贾瑛自己便是金陵人,对这个红楼中,与贾氏南北呼应的甄家自不陌生。
金陵都知“护官符”,贾史王薛金陵四大家族如何如何?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随着贾史王主脉几十年前跟着朝廷迁都神京,独独留下一个薛家顶着皇商的名头独木难支。遂到现在,四大家族在金陵的整体实力和威望,已然大不如前。
而“甄”家,便是这些年金陵城的后起之秀。
与他们贾家军功起家不同,甄家于金陵发迹,有一个关键人数不得不提!
便是如今甄家的那位;“老夫人”。
其早年乃是宫中的一位乳母,后侥幸抚育当今太上皇成年,二人称得上“母子情深”。后,也正是凭借着上皇对其特殊感情,甄老夫人归家后,得到皇室诸多优待,加之上皇念旧,逐步开始发迹。
后通过联姻勋贵,皇室,加之在江南经营,凭着老夫人这份香火情,甄家迅速壮大,力压江南一众老牌家族,成为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