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呀哈?!”
兔子惊恐地叫喊。
不作死就不会死,现在的迪蒙,在兔子的眼中,就是去主动作死的傻瓜。
夭寿了,这个人类为什么不听劝呢?!
“你是说,治疗药的说明书上写了一日三次,一次七片,我刚完药又吃药,药还吃多了?”
迪蒙挑眉,抬头瞟了眼着急的兔子。
兔子猛猛点头,手舞足蹈起来,后面又加上了丰富的面部表情和“咕噜”“咕噜”的语气词,仿佛这样就能阐述情况的严峻,让迪蒙重视起来。
然而,并没什么用。
“放心吧,没关系的。”
迪蒙随口敷衍了句,低下头,又倒出一把药片在手心,吃糖一样吞咽,吃完眯起眼睛给出评价:
“味道不错,是我喜欢的草莓味。”
“咕噜噜噜!!!”
眼看迪蒙还在乱吃药,兔子彻底急了,跳起来想要抢夺药罐,但奈于身高限制,只能被迪蒙戏耍。
情急之下,兔子开始绕着迪蒙绕圈,以独特的行为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
也有可能想的是把迪蒙绕晕?
虽然没有见效,但不得不说,它转圈速度极快,仿佛生来就是干这个的。
“完美的黄金回旋!”
迪蒙看着兔子的表演,朝它比了个大拇指,忍不住夸赞。
作为奖励,他将罐子抛给兔子。
“乌啦!”
兔子原地跳起,表现出不符合体型的敏捷,在空中成功拦截药罐,还在落地后摆出了一个潇洒的造型。
拿回罐子,兔子扭来扭去,展露出可爱的神态,但下一秒,它就可爱不起来了。
因为它发现自己拿到的罐子是空的。
“咿呀,呀哈呀哈?!”
呆滞片刻,兔子发出疑问的声音。
“你问罐子为什么空了?”
迪蒙诧异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我把药吃完了啊,不然怎么会还给你。”
话落,兔子咋咋呼呼的叫喊声混着洛兰北部边陲特有的朔风,交杂响彻在庭院之中。
声音像是两块极度干燥的山毛榉对在一起摩擦,刺激耳膜,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兔子能发出来的动静。
迪蒙捂住耳朵,没有采取暴力手段制止兔子现在的行为。
毕竟这兔子长得真挺可爱的,可爱的事物,总是有着些许特权。
哈,也对,当然可爱了。这可是克蕾雅幻想出来的美好生物。
其实也不能说是克蕾雅一个人的幻想,因为它确有原型,都是迪蒙口述的故事里面的人物。
多年前,在克蕾雅还是个小女生的时候,迪蒙为了更好的教育学生,寓教于乐,经常裁剪硬纸片,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编撰成册,做出立体的童话故事小书,送给表现优异的学生。
这是个广受好评的点子,尤其是克蕾雅,她很喜欢。
匮乏的物质生活得到缓解,克蕾雅开始有意识地追求精神生活上的充实。
无论是闻所未闻的美好故事,还是衣食无忧的日子,都是曾经作为小镇渔民遗孤的她不敢奢求的。
克蕾雅没想到现实会比梦境更加美好,现在的迪蒙也没有想到,克蕾雅竟将这些小细节这么清晰的记到现在。
迪蒙缄默下来。
久远回忆勾起的惆怅涌上心头,他只是简单联想,脑海中与克蕾雅相关的点点滴滴便已涌出,如压抑着的滔天浪潮,终得以释放。
…………
“在想什么呢?”
在克蕾雅十六岁生日宴会结束的夜晚,迪蒙找到了端坐在钟楼顶的克蕾雅。
那是场近乎完美的宴会,唯一的缺憾是作为宴会主角的克蕾雅兴致缺缺,早早离席。
从这一点看,宴会无疑是失败的。
不过那时候的迪蒙,自信满满的以为能弥补这个失败。
克蕾雅扭头悄悄瞄了迪蒙两眼,又缩回脑袋,不着痕迹的将屁股往外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沉默片刻,道:
“杀死我心中的女孩。”
“有意思的说法。”迪蒙来了兴致,反问道:“那你成功了吗?”
克蕾雅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此,迪蒙轻轻一笑,走到克蕾雅身旁,挨着她坐下。
克蕾雅从来都是一个乖孩子,单单有些沉默寡言,喜欢把想法憋在心里。
这不是个好习惯,人憋久了说不定会钻牛角尖,把脑内的繁杂的胡思乱想混淆成一团乱麻,继而发酵,产生某些危险的念头。
这是迪蒙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也是他来找克蕾雅的主要原因。
“某人最近好像一直在闷闷不乐,可以和老师说说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