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婉蓉和连不文对视几息,见其梗着脖子、毫不动摇,恨声道:
“好!你既如此想要儿子,那吾就送安平坊石榴巷的那对母子去见你,让尔等一家团圆!”
连不文这才大惊失色:“毒妇,尔敢!你是如何知道的?!”
金婉蓉不愿回他,闭目抹去,青紫剑光一闪而逝。
两行冰凉的泪水从她脸颊滑落,摔在叶上四分五裂,好似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房。
连不文脸色煞白,捂着喉咙“嘶嘶”作响,艰难出声:
“...放过....求你...蓉儿...求...求...”
金婉蓉睫毛轻颤,闭目不言,微厚的嘴唇咬得发紫。
等那声音完全消失,整个人便是一软,靠青云剑支撑才未倒地。
此时青云剑轻轻一震,她回过神来,赶忙举起青云剑端详,发现其完好如初,才双手捧起,躬身交还:
“多谢执事借剑!吾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驱使,金家莫有不从!”
张淮生抬手一指,青云剑一声铮鸣,飞回了他身后悬浮。
他伸手虚扶:
“金家主不必多礼了,说来我在谷内认识一位瑶夫人,也是姓金,不知金家主可知此人?”
金婉蓉“啊”地一声,唇齿轻分,很是惊讶:
“是瑶儿..三妹吗,吾三妹金瑶蓉正带着族中弟子在谷内备考佐吏,执事所言该是她了。”
虽然这两位夫人五官并不相似,但纤秾合度、丰腴韵致却一般无二,更别提张淮生还听到了“小小”之名,该是那个娇俏玲珑、颇有几分狭义心肠的少女。
此时提起,不过是先拉拉关系,等下才好谈谈报酬。
没错,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希望这位金家主能积极主动一点,他可是听到灵石和储物袋的字眼了。
张淮生顺口问道:
“瑶夫人还在谷中吗,有些时日没见她了。”
“还在的,吾今日去谷中正要接三妹回家祭祖,那恶贼说府内不宁,不宜跟往年一般大张旗鼓,劝吾借此名义缴了供奉。”
说到此处,金婉蓉不由恨声道:
“想来那恶贼那时就打定了主意,要将我姐妹二人一并铲除,好让他鸠占鹊巢。
三妹一向温婉,也是她劝吾留下了那贱妇野种,他却连三妹也要除去,真真是罔顾人伦!”
她字字泣血,哀恨交织,看来那连不文的背刺着实让她痛彻心扉。
张淮生也不知如何安慰,“咳”了一声转过话题:
“金家主是继续往谷中去,还是回返平阳城?”
金婉蓉用袖角抹了一把脸,调整了情绪,方才回道:
“那恶贼当了不少年的掌柜,许是还有后手,吾得回府善后。”
张淮生抚掌一笑:“我也正要回城探亲,金家主不如同行?”
金婉蓉露出喜色,忙轻声应道:“谢过执事,那吾就却之不恭了。”
“还请执事稍待,吾将此处稍稍收拾下,等回去吾再派人来让他们入土为安。”
然后这妇人找了绸布裹住双手,挨个搬运尸体,齐齐整整地摆好。
张淮生也不帮忙,只默默看着那娇躯在树影中穿梭,仿佛美艳女鬼荡来荡去,难言的寂寥凄凉弥漫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