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把劈完的柴收拢好，开始扫起院子：“这次我去南渚，顺道儿买了房子，以后你去看哥儿别住客栈了。将来他若有出息我给他去京城买房，没出息那房子就当我给他的结婚礼。户名手印全是他的，桌上的房契钥匙你替他收好。”

“不用。”

“大娘娘临终前要我好好照顾你和昊儿，你们是我骨肉相连的亲人。以后缺什么告诉我，我舍不得你们吃苦。”

“我不要住你的房子，不要不要。”

肖珺突然生气了。袁臻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钟平没有说话。

“弟弟死的时候她拽着我的头发大骂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是妖精投胎，我没有娘，以后再别提她了。”

“妹妹别这样，大娘娘临终前唤了你一夜，她对你有愧疚。”

“临死了想到我了，她是想要我回去替她治病吧？”

“她知道你每过一段时间要回去看璟哥哥，所以最后几次都是一个人睡在柴房里，也不让姨娘告诉你她病了，就怕过给你。”

“那是怕传给哥哥，她才不在乎我呢！”

“可我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哥哥也说她最后半年一直在忏悔。妹妹，你看要不合葬吧？”

“是谁三番四次要我死，是谁要卖我？秀儿是怎么死的？那恶霸原本要强奸的是我！”肖珺尖叫道，“她要我失了名节自己去死！她是人吗？她才是妖精！

我偏不死，偏不死，我不止不死我还斩草除根、为民除害，我气死她。只要我活着，她就别想和爹爹葬一起！我绝不会原谅伤害过我的人。

还有你，也给我记住，我若先死了，绝不要与你合葬，你敢不听我的，我化厉鬼也不放过你。”肖珺越说越激动，脸烧得通红整个人气得发抖，回身提水掩饰着奔涌而出的眼泪。

钟平吓得头皮发麻大气不敢出，肖珺当家后做过很多独断专行的事，他却常做和事佬，缓和她和家族间的矛盾，每每这时火就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什么都听你的。”钟平把水桶抢了过去，“这种事你吩咐一下我来，你这瘦身板哪吃的消。”

肖珺坐回石桌旁，看他提着桶往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忍不住问：“你的鼻炎好些没？”

“不会好了，一到换季，花粉、柳絮飘起来我就不停地打喷嚏，擤鼻涕。”

“兰儿也有鼻炎，前儿我在狐狸谷找到一种草药，混了猪胆粉、菊花和薄荷做成药膏。大嫂说用后鼻子通了，睡觉不用嘴呼吸了。”

“还有多的吗？”

“你随我进来吧。”肖珺径直往屋里走。

钟平的骨头顿时轻了，兴奋地跟了上去：“昊儿说你爱吃杨婶家的栗子酥？上回你怎么不告诉我？”

“说了你又带一大筐来，如今就剩我一个又吃不完。”

“哎呀，吃不完不打紧！咱两坐一处慢慢吃好不好？”钟平嘻嘻笑着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