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刚落。
便见一个抡起来的拳头,向着他的脸鼻打来。
“你……”
黎伯开在错愕间还没来得及反应。
仓促间。
护在他身边的仆从赶忙挥棍来挡,殷水流理也不理,打出的拳头便如扬起的小锤,不作丝毫变化的砸在黎伯开的脸上。
砰地一声。
先前还自信尽在掌握中的黎伯开仰面跌飞出去。
旋即痛晕在地。
殷水流想不到这嚣张跋扈的泼皮如此弱不禁风,若非在紧要关头收回大半劲力,单是这一下便已经教黎伯开命丧当场了。
“拦着我们回去的一律打翻在地。”
看着想要打来他臂上的短棍被公羊疤出手抓住。
殷水流又抡拳打去。
“是。”
田斧等人纷纷应诺。
依晋律。
民间修炼生门藏的武夫,在每县限定的名额下,都须得在县衙中登记备案。
然则时局动荡,不提在刀口舔血上讨生活的江湖人,每地的士族乡绅也多蓄养私卒,将各自的庄园建得城堡也似。
只是督促地方不法的绣衣使者尚在。
此律再如何形同虚设。
作为没有生门藏修炼名额的市井人,不论私底下里如何凶狠,在众目睽睽下,终究还要顾忌到绣衣台的耳目。
是以。
在这场忽如其来的械斗中,衔接了三个太始化身的殷水流便如下山猛虎一般,在抡拳打人中的优势之大,实在无以伦比。
黎伯开的随从们本想以多欺少的将仇当场报了,孰料看起来翩翩玉郎也似的殷水流打得性起后,竟在繁花馆的斗殴中仿若一条发狂的疯狗。
他在太始化身的衔接感染下。
还想拔出刀来见红。
吓得装模作样避在旁边的赵鸨母忙不迭的过来,一把抱着殷水流的妖刀勿拔不放。
“阿郎,打便打了,杀人的事情可使不得啊。”
田斧也被殷水流将要杀戮的凶残模样吓住,生怕阿郎在半醉下为此惹上朊孽。
慌忙从旁拦来。
“对付他们,何须阿郎再出手。”
殷水流在左右的劝说下见胜负已分,知晓不能放任这份嗜血的【罪行】感染,忙断开与太始化身的衔接。
往外走去时,公羊疤将黎伯开的身份简单道来。
这人原来只是缘县柯家的奴仆,仗着假宰舅父的关系在城中负责主家庶务,惯来在烟柳巷跋扈行事。
殷水流微皱眉。
暗忖着仅是从九品衙役的父亲,便是在私底下再擅长经营生意,只怕也不能力压这等当地乡绅的假宰外甥。
“阿郎若是真要取他性命,迟不过后日,仆下便会提着他的人头来见。”
殷水流正在沉吟。
冷不丁听到田斧在旁凑近过来的说话。
“休要乱来。”
殷水流低声呵斥,却不免惊诧于门房殷大爷门下的忠诚度。
说不过几句,已匆匆出了繁花馆。
殷水流暂时按下将要如何处理后患的思虑,难掩期待之色的向着周围张望,只差没有急切的当街叫出来。
“夭夭,你在哪里?”
不料妹妹的熟悉身影没有见到,却在角落里见着了另外一个同样熟悉的倩影。
他在这方世界回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
对方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