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雨,身上满是脏污,贴着皮若隐若现,光是贴着就令人面红耳赤,杨启转头道:“把方才那马车使来,原封不动给秦有时送去,为了替他找宴狗,害得咱们损失一个安护,这笔账记下来,当是要还的。”
李遂有些看不懂,杨启好像并不太乐意为秦有时驱使,他隐约有点子风骨,但不多。
手被捆了个死结,他栽倒上马车,脸狠狠磕在了板上,瞬间肿了。秦有时若当真下得去嘴,他定一脚让他断子绝孙。
杨启赶车,李遂坐在里头颠来倒去,“杨小旗,这时候没人,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杨启拉帘,看向那肿了半张的脸,“什么话?”
李遂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叶商渊是我杀的,我还将他心窝子捅了个穿,尸首被我藏了起来,你不想知道在哪吗?”
杨启见他那双水眼咬上了狠戾,顿觉好笑,“不想,他又不是我爹。”
李遂明显一顿,凑了过来,“你方才瞧见听见了?”心中惊如雷鼓,那他定知道树上还藏着人。
“我可以当没听见。”杨启手中缰绳啪嗒抽在马背上,李遂失去平衡向后栽去,枕在了软塌的血上。
“杨小旗,若是我还能活着出来,当是要报答你。”李遂看向马车顶上半干的血渍,有些失神。
杨启声音有些小,混着马蹄声,“现如今就有个机会。”
李遂回过神,透过布帘缝隙望天,眼神落在那身黑衣上,“讲。”
“杀了秦有时。”杨启手中缰绳勒紧,马车慢了下来,哒哒踏着小碎步。
李遂笑出了声,“杨小旗,你可真是挟恩图报。”
杨启露出一抹笑,“这么趁手的刀,还是得临死前用上一用,秦有时是个祸害,他该死,你也是个祸害,你跟他一块去死,当是做了件好事了。”
李遂当是有些乐,“你就那么肯定秦有时会让我近身?我手无寸铁,你当是以为他能让我伺候得爽死了去?”
他话语带着一丝轻佻,眼中含笑,水波流转,就算肿了半边也丝毫不影响这双含情眸子勾人心弦。
杨启不敢看他,“你当是有机会的,我会给你递刀子。”
“那敢情行,就是我若是做了鬼,杨小旗得记得给我烧纸,我可不想下去了还饿肚。”李遂朝他挪了挪,“解开。”
杨启身后别着刀,他并不回头,而是让马快了些,“我不信你没有办法,你太能装了,若是让你活下去,迟早是个祸害。”
“那便借杨小旗吉言了,我杀了秦有时,当是枭雄。”李遂噗嗤一笑,“解救那些日日擦冷汗的小倌于水火。”
杨启眸色冷了下去,他哥哥杨沛,也生得如李遂这般含情眼,明月入怀,弱柳扶风可百无一用是书生,本想考取功名做个闲散清官,却被秦有时瞧上,强占了他。
真是个畜生!
杨沛是被秦有时活活折磨死的,杨启替杨沛擦身入殓时才发现,被虐打得不成样子,完全是个变态。
最后为了息事宁人,给他谋了个小旗的官,当是补偿,可这怎么够?秦有时当用人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