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野以为忙完这阵,宋知荆好歹得请他吃顿大餐,结果这个女人在酒店睡了一上午,中午把他拉到了小吃街,导致他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
他也是没想到,大中午的,还有人来卖小吃,他以为这种都要在晚上。
江鸣野脱了西装之后,还挺像个浪荡公子,头发有点潦草,架了一副墨镜在其上,穿了一件圆领的白色卫衣,外头套了件烟蓝色的长款风衣。
宋知荆还穿着她那条牛仔裤和连帽衫。
江鸣野让她换掉,她说穿得简朴些出去玩比较方便。
他没再说话,任凭她看着手机导航,把他带到了一个“蟹黄灌汤包”摊位前。
“你就带我吃这个啊?”
“这儿怎么了?一屉灌汤包也老多钱呢。主要我看网友们说,来建康就得尝尝这边的灌汤包。”
宋知荆边说边用筷子挑开了一个小口,吸溜了一口,包子里的汤水就全进到了嘴里。很香,但有点腻,她皱着眉头。
“你吃雷诺他定了?”江鸣野还以为她吃了不舒服,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小碟子,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没有。”
“那你还吃!”
“我买的猪肉的!”
江鸣野也学着宋知荆的样子,夹了一个在小碟子里,咬了一口。
他不知道建康的灌汤包是不是都带着甜味儿,反正吃了这么几天,他都吃不惯这边的菜。江鸣野往小碟子里倒满了醋,觉得醋也压不下去那股子甜腥味儿,又挖了一大勺辣椒。
酸辣味最终占据了上头。他勉强咽下去一个。
“果然是骗外地人的,这家不好吃。”她摆摆手。
江鸣野白楞了她一眼——她吃一口就不吃了,剩下的全推到了他面前。
不过也好,以前就是他收拾烂摊子。
在京兆,他们有的时候喜欢去府井那边吃小吃。她跟现在一个样儿,走到哪吃到哪,点了一个又点一个,但每个都是只吃一口,剩下的都塞到他手里。
第一次去的时候,他还挺错愕的,因为打小没吃过这些东西。就是他读完硕士自己创业了,唐老师都是嘱咐家里的阿姨,做好了饭,一日三顿的让司机送过去。他是真的锦衣玉食,被捧着宠着长大的。
所以,跟着宋知荆吃的头几次,他都拉肚子了。
最严重的一次,挂了三天水。宋知荆特别愧疚,在医院“照顾”了他三天。
他挂水的时候,她来陪护。陪着陪着她就滚到床上睡觉去了,他就只能坐在沙发上。坐得腰疼了,他把她摇醒说挤一挤,她却说不行,说自己睡觉不老实,害怕他在自己身边躺着再跑针。为了不让他乱动,宋知荆还专门找护士要了一个纸药盒,拿胶带固定到他手掌下边。
他又气又笑,不能说她不尽心,但要真说她尽心了,他也挺委屈的。
每次给他削水果,宋知荆都是边削边往自己嘴里塞,等削完了也吃完了,要是偶尔有次他能吃到嘴里,那不用问,是水果太酸。
小姑娘娇气的很,一点点果酸都受不了。有一次他逗她,强忍着酸,骗她吃了一瓣青橘子,给她酸得龇牙咧嘴的,那个样子江鸣野的手机里至今都存着照片。
“我看看前边还有什么好吃的。”宋知荆拉着他往前头去。
她不是个吃货,挑的都是些难吃的,一路上大包小包手里提溜了不少,但都是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最后,她停到了一家冰糖葫芦车面前,给江鸣野买了串红果,自己买了串草莓。
“这顿不算。”糖葫芦咬在嘴里,嘎嘣脆,江鸣野觉得嘴里够酸够甜,“京兆多少糖葫芦你不吃,来建康吃,宋知荆,我看你是成心的。”
“计划上了,计划上了,不过那个饭店不好约,我没预约上今天的,所以只能后天了,后天请你吃大闸蟹!”
请江鸣野吃,是得挑最贵最好的。她挑的那家,评分很高,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全蟹宴得预约。
“明天为什么不行?”
“明天我要去给展新月送签名。”
她很认真地低头数着怀里糖炒栗子的个数,没有注意到江鸣野那张臭脸。
“让她来拿好了,或者我直接找人替你送过去。”他不愿意宋知荆多跟这个女人多接触。
“不行,她在剧组,不好出来,也不好让其他人进去。伸手。”
她放了一颗栗子在江鸣野掌心,烫烫的,像小太阳。
江鸣野扬手丢进嘴里,甜甜的。
“不知道有没有明星,我好用签名换签名。”
宋知荊越说越开心。她没去过剧组,对那地方充满了好奇。
“……”江鸣野没有说什么。
或许她多出去玩玩,也不是坏事。
逛着逛着,发现这里没什么特殊的,宋知荊就有点意兴阑珊。她本来还想拉江鸣野去馆子里吃点东西,但这人越走越远,她在后边一路小跑才撵上。
下午的时候,他们去了建康的一个书店。
“这地方找的还不错,宋知荊,你是得多读点书。”
江鸣野往下一低头,墨镜稳稳落在鼻梁之上。
“你怎么跟梁袤北似的,开始……”
嗯……开始有点孔雀开屏的样子。
江鸣野确实是块木头,他不会追女生。以前都靠钱、靠资源砸个女伴儿撑场面,但宋知荊不行,他得哄、得追才行。
上次他专门请教了梁袤北,梁袤北说他外形条件就不行。天天穿得板板正正,除了套装还是套装,除了黑色灰色就是深蓝色,得改造。
江鸣野一听,乐了,扯着梁袤北的克莱因蓝色西装外套:“就你这花里胡哨的?”
“那你爱信不信。”梁袤北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