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丁六甲护身!
元始命玉皇上帝阵诏,喝玄武披发跣足,金甲玄袍,皂纛玄旗,统领丁甲!
六丁六甲神乃先天护法神将,护卫一切正道,庇佑苍生,受真武御使驱用,巽风吹山岳、飞砂走石追邪兵,威能莫测,正所谓“仙官敕六丁,雷电下取将”,同时也是雷部正神,行风降雷,伴随北极四圣降妖除魔。
其中六甲为阳神:甲子鸣雷大将军,甲戌兴雷大将军,甲申烈火雷大将军,甲午追雷大将军,甲辰策雷大将军,甲寅运雷大将军。
而六丁为阴神:丁卯天雷上将,丁丑龙雷上将,丁亥神雷上将,丁酉地雷上将,丁未水雷上将,丁巳烈雷上将。
一共十二护法神将,护持生魂,布道乾坤。
江修晏口颂六丁六甲神咒,语速极快。
虚空当中仿佛有十二道目光,从遥远过去投来,如有实质,洞穿他的筋骨,照见他内心。
这是十二护法神的神念在审视他。
江修晏一边抵御老狼,一边放开心胸。
这一世他不愧于任何人!
内心坦荡,必有神助!
轰!
无声惊雷鸣于耳畔。
江修晏感觉泥丸宫滚烫,眉心酥麻。
紧接着天蓬元帅法相自动展露在他泥丸宫中,伴随天雷滚滚,正气浩荡。
天蓬法门!
他得到天蓬神力以及六丁六甲神将的加持——
浑身金光流转,体内纯阳之气如鱼跃龙门,体型迅速长大,直接充盈了他全身的经脉。
老狼本来已无战意,身上灰黑妖气滚动,挥刀章法凌乱,一心只想着如何晃退眼前的煞星,逃得一命。
没想到江修晏得十二神将之力。
五脏六腑熠熠生辉,身上如同穿了一件金甲。
老狼眼睛差点被它瞪裂。
“汝,汝怎会道法?”
“汝身上怎有道炁?不可能的,汝分明没有入道!”
它心惊起来,刀法更乱了。
江修晏闻言了然,原来武煞的下一阶段,就是凝练为“道炁”。
所谓“道炁长存”,入道才能逍遥人间。
但他知道自己同老狼一样,并没有蕴生出道炁之种,只不过十二护法神将之力太强悍,硬生生把他暂时提升到入道境!
一下子。
江修晏觉得刀势顺畅许多。
并非以前刀法练不好。
而是入道境以后使用相同招式,他隐隐有些道法自然的玄妙。
他这边悟道。
老狼却叫苦不迭。
眼前青年太过妖孽,没有展现入道实力前,它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现在以入道境同它搏杀。
它觉得自己简直像条漏水的扁舟,青年刀法亦非惊涛骇浪,而是拔起半边海面,掩埋日月星辰,咆哮着朝它压下。
但老狼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一个穷乡僻壤,江修晏是从何习来的“道法”。
它随无面去过州府。
知晓唯有那些陆地仙人才能使用这种招式,入道境的武者也没有资格。
凝聚道种叫“入道”,依旧处于凡世。
只有浇灌道种,直至“道”生根发芽,以妙不可言的“道炁”取代武煞,洗练五浊躯体,达到根骨清净,方能一窥那个世界。
“为何?为何汝能习得道法?苍天真无眼!不公!”
可惜老狼这辈子是没法悟透江修晏身上的玄机了。
它越战心越乱,已经完全被惶恐驱使。
忍不住仰天乱叫几声。
结果也不知怎的。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突然“轰隆”一声,打下一道旱雷。
老狼正好处于一颗枯树下。
也许冥冥之中有天意。
紫雷勾天冲,直接将其劈得一身焦黑,奄奄一息。
江修晏浑身激灵,惊疑地仰望一眼天空,却发现旱雷降下后,万里依旧无云,烈阳高照,晒得一地野草悲鸣。
不是说这个世界已经是末法时代,神明无迹了。
怎么这道天雷来得如此诡异……
江修晏缩着脖子又望了一会天,确定天上不再降雷后,快速冲到半死不活的老狼跟前,一刀结果了它。
九百杀业入账。
江修晏心里虽美滋滋,但从今往后他可不敢乱发誓、乱骂老天爷了。
万一天蓬大神不愿再眷顾他,召不来六丁六甲神将庇佑,直接一道旱雷就能把他劈死。
今后说话得注意一些了。
他暗自警惕,加强防范。
料理了老狼,那些群狼无首,又被判官虚影镇压的小妖,自然是被他一刀一只,全都送上西天。
大多是锻体境,偶尔有几只锻体极限,给了些许杀业,聊胜于无。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
他心满意足地给两人解开绳索。
陈柏当场就要给他跪下。
江修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并且给阿修疯狂打眼色,示意他给自己说话。
在两人劝解下,陈柏总算稳住膝盖,只是握着江修晏的手,老泪纵横地道谢。
“啪啪啪啪——”
江修晏还要说话,前后突然同时响起掌声。
两道熟悉而怪异的气息散进空气,被他精准捕捉。
他先是瞧一眼小径尽头的老榕树,又瞥了一下身后的山石。
吩咐阿修先把里正扶回村子。
他甩干净妖刀上的狼血,做出一副备战姿态。
“还有鼠辈藏头露尾,出来!”
江修晏佯装愤怒,一声大喝响彻山林。
刚好阿修二人走远。
一道妖媚的声音从山石后面响起:“呀,小郎君怎么火气如此之大,妾身可不是食人骨肉的妖魔,妾身是想来找小郎君你合作呢……”
“想找我合作,哼,你以为我是三岁儿童那么好骗?妖魔没一个好东西!”
“出来,受死!”
江修晏不为所动,妖刀上血影更妖冶,仿佛随时会钻出葬身彼岸的鬼,点点嫣红攀上刀背的铁鱼鳞。
“哎呀,小郎君,先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顽固。”妖媚声音再现,似乎是被江修晏气到了,声线里带上些许娇嗔。
“妾身可不是一般妖魔,妾身吃素呢!”
她理直气壮地同青年辩解自己不同寻常之处。
江修晏并没有回应,心里却已经笑开。
先前只觉得这条青蛇粘人,一点百年大妖模样都没有,不曾想还有这么一副憨样。
他不出声,那妖精却误以为他仍在警惕,娇哼几声,又道:“小郎君真是绝情,那日翠莺楼下可是妾身给你提供的线索,你怎如此忘恩负义!”
江修晏恍然大悟,怪不得后来问起扈四英,她一脸懵懂。
原来是青蛇作怪。
但他依然一声不吭,看是否能诈出更多消息。
石头后面的声音开始有些无奈,“小郎君,你不相信妾身,难道还不相信那一位?张道友,你与这位小郎君说解吧。”
她话音刚落。
另一边老榕树后就走出一抹红袍。
江修晏抬眼望去。
赫然是一个青丝如瀑,唇红齿白的女子。
青年笑着收起妖刀:“张小姐,许久不见。”
张小姐也露出一抹笑颜,朝他走来。
“君乃负心郎君也,真叫妾身心伤。”
娇媚声音的主人也露脸了,却是一位青袍女子,云髻峨峨,丹唇外朗,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初见虽不如张小姐惊艳,但细看之下姿色更有韵味,只是立在那儿,便如一朵出水芙蓉,亭亭净植,出淤泥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