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
夏言轻轻皱着眉头,正想要同意王忬的说法,却见西边的胡同口,冲出来一个人,把他的话打断道:
“大人,大人,我看到那马车的去处了。”
话音方落,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出头的小伙,已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
夏言见他双手撑着膝盖,喘着大气,着急问道:“怎么回事,你把气理顺了,再慢慢说来。”
“小人、小人亲眼看到,那......那马车往严阁老府邸的后门去了。”
王、夏两人听得眼前一亮,相视一眼,见对方眼中皆多了一分喜色。
旁侧众人听了,则是神色复杂。
眼睛大多是看向那前来报信的小伙,大抵觉得,也就是他这般年纪,见识少了,换作旁人断不敢告那严府的状。
“那还等什么?”夏言官威十足,挥了挥身上的一品朱袍,说道,“即刻去严府拿人。”
这时候,府衙皂隶才刚刚来到,听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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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两刻钟之前。
严府中,赵文华便在大发雷霆骂人:“你这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出了人命竟还敢往严府上来。”
昨晚听到严世蕃的吩咐后,他回到府上,即刻就让人给运贩那边带了口信,让他们今日一早就将人送过来。
为此,两人都还推迟了去上衙的时间,专门用来处理这件事情。
但谁也没有想到,几个红娘就连严府都未曾埋入,便已经开始争风吃醋起来,为此还不惜在马车上大打出手。
偏偏那两个大打出手的还无事发生,反而上去劝架的,被她们使足力气一推一甩,竟就失足翻了个跟头滚出了车外,那老鸨婆想要伸手去拉都来不及。
自知酿成大祸的老鸨婆也慌了心神,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不知该找何去处,这便硬着头皮往严府上来了。
两个在车上互撕嘴脸的红娘,到了严府之上,便在堂前长跪叩首不起,赵文华看她们两个浑身颤抖个不停,气不打一处来,骂完人就想要上前去踹两脚。
严世蕃这时候站了出来,挥手阻止,说道:“现在不是处置她们的时候,我现在书信一封,你即刻从偏门出去,用最快的速度,传给仇鸾,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一边说话,一边他已经走到父亲严嵩专用的堂前案桌上,提笔沾墨,奋笔疾书起来。
“等事情了结再来处置你们。”
赵文华仍是怒气难消,朝她们踹了一脚。
这件事情毕竟是间接经他手中出事的,自然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等他来到案桌前,严世蕃已经将书信写好,但没有再去进行封装,交到赵文华手中,便让他赶紧去了。
严世蕃放笔下去后,自叫了仆人将两个红娘赶到后院,找一个房子关好。若没有命令,不让出声,不让随意走动。
另外再吩咐下人将她们乘坐的马车,载上那老鸨婆,往信上交代的地点赶了过去。
不多时,果然就有仆人匆匆跑进来,一脸慌张的说道:“公子,阁老夏言和都察院的王忬领着京府的皂隶,要来我们府上拿人了。”
“拿人?!”严世蕃怒气冲冲道,“拿什么人?你今日可见过有什么人来到府上么?”
严世蕃接连问了三句话,声音很响亮,是说给上来的仆人听的,也是说给家中其他人听的。
“没有,”仆人迅速会意,猛烈摇头道,“小的今日一直在府上值守,却没有见过一个陌生人来到府上。”
严世蕃听罢,也不再去理会仆人的反应,只把长袖一挥,双手别在身后,独目圆瞪,摆出一副因为受到冒犯而非常委屈的模样,径直往正门处走去。
见了夏言等人,张口便倒打一耙道:“夏阁老,大上午的,你不去上值,就和王大人带着一班皂隶,堵着我严府的大门,是何意思?
我爹在内阁中,已经倾其所有力气辅佐你定夺边事,你就真的把我们严府赶尽杀绝才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