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瑗熟知薛举性格,故虽被薛举打断了话语,却不急不缓,也没有回应薛举之夸赞,只是顺着他的话再说道,“这和尚初来乍到,我便已经感知其人之气机不同凡响,故闭目养神,以蕴我破妄瞳光,期间更是不能管制腰间闹腾的「胜邪」,以至于陛下都有些烦躁。
不过这吕摩柯一身气海虽浑厚无比,心境却是不稳。我只一眼便察觉其内里破绽,他也算是撞到了郝某的剑刃上了。而此人未到而立之年,便能有如此修为,也可谓是一时人杰。故我便想着为陛下收服此人,后续助他一臂之力,皆是我想要以德服人。
算是幸不辱命,这和尚也算识趣,尚且知道知恩图报。”
薛举听完郝瑗这一番话,便将先前意识到的一些细节合并起来,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和尚此前桀骜不驯到之后拜谢郝卿又愿卑身入我麾下,此等前倨后恭的作态皆是因为神意交锋上输给了郝卿?”
想明白了事件经过的他一时间又恢复了那个霸气宣泄的状态,又大笑道,“哈哈,果然当年朕挟郝卿你一同反隋,便是朕平生最大的幸事。既如此,和尚确已归心,便依郝卿之言,朕这就要重用他。”
但听完薛举的表态,郝瑗却又说道,“我虽以为此人可用,但是陛下却不能重用他。毕竟此人尚未归化,且此人目的明确,便是借兵。
且无论其借兵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即使此人暂且归心,他日亦不会常居于我大秦。
而此人言说修习佛法,但我初观此人气机,虽说雄厚异常,但那气海与他明台却有些微不可查的不谐之处,现在想来,怕是他曾言中被本派上师灌顶佛力所致。而此等佛家法门,郝瑗亦闻所未闻,也不知是他这密传佛法本是如此,还是另有些蹊跷在里头?
故此人可护卫陛下周遭,陛下却不能给予其高位,只与他言,一统天下之后,借兵与他即可。”
郝瑗将心中不便当着吕摩柯面说的话,详细说于薛举听,还给他了最终的建议。
“原来如此,那吕摩诃该怎么安排,朕便都听郝卿之言,”
直至商议完吕摩诃的任命,众人又待片刻,而帐外突兀得风声乍起,郝瑗与褚亮对视一眼,都觉得此间事了,便准备向薛举告退。
郝瑗便先说道,“夜已深,请陛下先休息吧,我再与褚侍郎安排些许明日事项,便也稍作休息。”
说着,他便站起身,又将腰间剑匣拨到腰后,向薛举微微一拜便要告退。
只是夜虽已深,此时的薛举却已经毫无倦意,大抵是对于自家势力正逆水行舟的状况尚且有些顾虑,以至于心绪一时间还不能平复。
所以薛举一时间并没有回应郝瑗的告辞,只是鬼使神差得细细看了看左右准备告退的心腹二人。只因郝瑗本就长得显老,故多年来只是多了些许沧桑,而褚亮早年便是南朝秀士,这些年在这西北之地倒是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