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吕摩诃虽有劣势,但他正处于因弘誓降魔而威猛无俦的状态,心中无悲无喜,仅存灭魔之怒。
以及他要‘武力’度化谢慨的执念。
而只说墨家行义刚直不退,他密传佛门行伏魔卫道之举又何曾退过半步?
他所化出的六臂大黑天相本用其自身以‘般若波罗蜜菩萨’为中台的「正法轮身」作为基座,应合‘大日如来’垂迹现菩萨身,持佛宝以正法化益众生。
为的也是昭显佛家正法,化益谢慨这头天魔。
只是「正法轮身」被黑天神意加持后便将所持佛宝变转法轮为诛魔六器,慈悲化为怒意。
此刻谢慨这个‘天魔’更是难度,此消彼长间,吕摩诃明台处那尊黑天佛尊此时更是黑气渐盛,有蔓延他其余‘三曼’之相。
而吕摩诃则浑然不觉。
此时他法相延伸之四臂虽被搅碎,但诛魔佛器之威能亦凝于他双臂之上,便顺势将那四臂之威能化为一柄漆黑杖刀,横亘于仅存的两臂之上。
而他法相左手所托举之颅器碗中更是涌出无限怨魔黑血,右手所执之月刃金刚钺刀也显化炽烈光辉。
额间佛眼业火也再度明艳而起,先借左手碗中魔血大涨火势,又借右手月刃之金光辉映,直至燃尽横在两臂之上那漆黑杖刀,才凝聚其真正的‘三昧耶形’,焚罪之剑,红莲业火。
再当那黑天法相莫名得缩小了几丈,他的法相双臂高举炽烈之剑,照得四周直有种橙黄灼热的氛围。
而业火所化之剑悬立于谢慨上空,吕摩诃却迟迟没有斩下,他心中毕竟还存在着度化谢慨的执念。
只听他又说道,“小僧请将军放下执念,不然我佛家焚罪之红莲,一经斩下便是不死不休。”
谢慨本来见吕摩诃法相所化之剑如此不凡,知道他要放大招,便也准备尽全力与他碰一碰,没想到吕摩诃悬剑不斩,却要劝他放下执念。
他便脱口骂道,“我尼玛,你还有完没完?”
谢慨不喜欢宗教,不仅是因为无神论的教育,也是因为他觉得宗教那一套理念中总有些愚弄人心的东西在里面。
他一直觉得人可以有信仰,但不要迷信。
所以只要不涉及到他,他不相信却也不反对。
正如此刻,这和尚所谓的度化说到底就是想让谢慨放下执念,安于天命。
但若是谢慨想安于天命,又怎么会到此时还不放弃?
况且,他心中已有了在此世想要去做的事业,先别说他能不能做到吧,但起码是他活在此世的动力,而吕摩诃的度化是不是在否定他的梦想呢?
所以,到底是谁在钻牛角尖?
总之,谢慨是不服的。
故他也竖起刀刃于身前,剑型的诸刃堪堪越过他的头顶,明晃晃的刀面又照出了他的小半张脸。
而那被刀面映照出的镜像,是前身刚毅的面容,那不屈的目光直指他的心魂。
‘义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
并且,‘他’的残留意识一如既往的在谢慨心间激昂。
“可,孟子也不是这么说的啊?不过那都不重要,这呆和尚要我放下执念,便是要我放下我要改变此世之宏愿,我也必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