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慨的呐呐自语中,也像是在向前身保证些什么。
随后,他看着眼前威势无匹的红莲巨剑,心中却是分外的安宁。
他接着再次翻转刀身,将刀锋朝向吕摩诃,也让三尺有余的隋刀直面矗立于天地的红莲火剑。
即便,观之如同蝼蚁撼树。
但谢慨那会意的白马又拖着一身的战损,扶摇直上奔向苍穹,让他那无形的刀意亦擎天而存。
这便是「取义刀」第三斩‘擎天式’,此招遇弱不出,遇强则不退。
人力尚有穷尽时,义却无尽。
刀势一开便不知进退,亦无论生死。单凭一刀擎天,斩出一条道路,即使葬身,亦有后人或携此义而再斩。
而吕摩诃见谢慨矢志不退,心念之坚固超脱于他的想象,终究也是放弃了他自认的度化‘善念’。便再结‘大黑天根本印’,引动焚罪之剑斩向谢慨。
谢慨亦是挥刀竖斩,白马踏莲而奔腾,冲过焚罪流焰,再击吕摩诃本尊。
......
巨剑倾倒,神意斩心魂。
而焚罪的业火,虽灼热无质,但在触上谢慨的身躯之后,便迅猛得蔓延其周身,意图以熊熊之炎,燃尽此人。
却不知怎么地,那火焰初始威猛无匹,誓要焚尽八荒。只是渐渐地却越燃越熄,直至那数丈高的红莲皆被谢慨周身所吞噬。
这异状让吕摩诃诧异不已,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状况,号称焚尽世界一切罪恶的业火竟让此人毫发无伤。
这无常之态竟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终于也意识到他那明台处的黑天法相正越渐狰狞,黑气甚至已覆盖了他的其余‘三曼’。
而他明台处那无尽生灭,拨动清净之风的纯白小花也萎靡不振,原本浑然一体的明台更多了几处缝隙,却是有了隐隐将要崩坏的迹象。
只是,谢慨那一刀又在同时挥来,他也只能凭借本能以独钴印再接他这一斩,而或是他尚还有神意法相之加持,他这次又稳稳得夹住了那挥来的刀刃。
但他却又清楚得察觉到,他那黑天法相也在此刻被谢慨之白马神意冲得支离破碎。
......
再说回谢慨,他见吕摩诃这一剑携无上的伏魔真意以及焚罪的业火斩来,心中即使不畏死,亦有些紧张。
不过他墨家之人可身死,但义之刀势必要斩尽。
故他只是运使气海中回复的少量内气遍布周身,准备硬受这一剑,但剑身一与他接触,谢慨却觉得周身并无灼热之感,甚至那红莲之火每烧一分,他气海中的内气便多一分。
他这才想起,他原本周身亦有‘焚恶义火’永燃不休,此火用于烧尽原身之恶念再助长心间烈义,而或许是两种无形之火相触之后,便形成了某种奇怪的玄学反应,反而让他因祸得福?
......
谢慨当然不明白此间之异状为何发生,但外围观战的郝瑗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在吕摩诃斩下那一剑时,他便情不自禁的叹了句,“这和尚真是可惜了。”
却也让薛举回过神来,这位不可一世的西秦霸王,在与谢慨的交锋中心神崩碎,又因吕摩诃异军突起,而让他找回一些心智。
此时他本就惊讶吕摩诃全力的一式焚罪佛剑竟能如此惊天动地,却没想到郝瑗一声轻叹,又将他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