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裙姑娘福了一福,笑道:“不知爷要听什么曲?”
陆镇远张口便道:“十八.....”话没说完,已捏拳轻敲了一下桌子,看了解明道一眼,急急改口道:“风雅些的,不要那些荤段子。”
红裙姑娘掩口笑道:“爷,那也得有个名字啊?”
陆镇远想得老脸发红,哪里想得出什么风雅的词来?
解文锦灵机一动,点手道:“就上次那首,织户女代爹出征。”
红裙姑娘思索了会儿,皱眉道:“奴家不记得有此曲,可否请公子说两句,提醒一下?”
那陆镇远也一脸茫然,道:“解家小子哪里听来的?怎的我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此曲?”
解文锦鼓掌大笑,道:“陆馆主当然没听过,这是在下编的,想是这姑娘唱得少,忘记了,真可惜了一个英雄女侠啊。”
这下不仅陆镇远,就连解明道也露出好奇神色,纷纷道:“那你说来听听,真有你说得那般好?”
解文锦微微一笑,囧意尽除。
民间没有文字记录,他随便背首乐府词,硬说他编的,也没法查证,还能在父亲面前挽回点面子,他也不是只听些荤词滥调。
不过该做的戏得做足,解文锦回忆了会儿,拿着根筷子,在碗边敲出节奏来,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官家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爹名。阿爹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爹征*。”
解文锦唱到这停了下来,有点尴尬,实是他不太记得了,却故做高深地笑道:“可记得了?”
那姑娘正听得入神,忽见相问,连忙屈膝福了一下,满脸渴望,道:“原来是这首,的确唱得少,不记得了,解公子莫要责怪,可否唱完,奴家用心记住,绝不再忘了。”
解文锦摇摇头,叹了口气,筷子往桌上一丢,道:“罢了,忘了就忘了吧,今日还有事,你且退下吧。”
他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再费时间?再说他是美术生,不是文史生,也记不得多少诗词。
那姑娘不好再留,面带憾色,退了出去。
陆镇远立时夹了一块肥肠,塞进解文锦碗中,笑道:“这故事有趣的很,一女子代父出征,闻所未闻,不知后来如何?说来听听。”
解明道也面露好奇神色,摆手道:“织女从军,我朝从未有此先例,但保家卫国,不失为我织造界一段佳话。你从哪里听来的?且说与我听听,我当能知真伪。”
解文锦心中打鼓,低头吃着肥肠,脑中飞速回忆,后面几段是啥来着?就记得‘安能辨我是雌雄’了。
正思忖间,却听见门帘外有人柔声笑道:“小红姑娘,既是解老弟编的词,我怎会知道下段?不过听着着实有趣,走走走,我们一起问问他去。”
门帘一挑,走进了三个人来。
解文锦抬眼便见领头人,正是与他齐名的‘祸害’张允文,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下黄泥掉进裤裆里,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