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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阳小镇

不同于郑楚家只有主屋的方正院子,赵芊芊家院子细长,由堂屋、东屋、西仓库、南临街小屋加门头构成。虽然没有铺上水泥路面,但早早地铺上了砖头小路,还撒上了砂石填补缝隙。堂屋座北朝南,赵芊芊的爷爷奶奶住在东侧,她自己住在西侧,而赵芊芊的爸妈住在东屋。这是平阳小镇最常见的家户构造,新建的东屋往往是给新婚夫妇准备的新房,以房屋面积来算一共有三间大小。

平原小镇居民自建房屋院落,每户门前紧邻道路,几户并排齐平就形成了“街”,三四户院落相连,中间的过道便形成了“胡同”,因此整个小镇的街道四通八达。小镇总体房屋设计风格就像古代妃子住的寝殿一样,中间那间正对屋门,墙面摆了两三米宽的入户画,画下面摆着比画宽一点的条几,条几大约有三分米宽。同色系的方桌子紧挨着条几居中放置,桌子两边是两张传统木制椅子,从左及后再到右的扶手自成一体,两分米宽的木板作靠背,一端嵌入椅子面部,一端嵌着弯曲的扶手。

入户画的内容全凭户主的喜好。赵芊芊家主屋和东屋挂的是毛主席肖像以及诗词,郑楚家中挂的是一副橘色调的秋日山水图,两边写着对联。郑楚七八岁的时候,他爸爸引导她观察入户画的内容,即兴作一首诗。郑楚思考片刻,羞涩的说了出来,他爸爸拿笔在5毛钱一个的土黄色作业本上记了下来,上面写道: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大雁往南飞,秋天叶子红。”

这两句话仅仅是后两句与王维的《画》这首诗所描写的场景做了区分,“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郑楚是喜欢背古诗的,但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自己去写。

吴月家院子的结构很是不同,爷爷奶奶居住的主屋坐南朝北,且地势较低,吴月一家住在前院,地势后院高了一米多。从后院穿过带有门洞的平房,就来到了前院。前院是两层小楼,楼上家人一个客厅两间卧室家人居住,楼下中间是通往大街的门洞,两侧一边是杂物间,一边是厨房和餐厅。后院铺的也是砖头,但整个路面全部铺满。而前院铺满了水泥地面。

吴月刚出生不久便跟随父母在距离小镇不远的城市租房居住,直到五六岁读书时为了方便照顾回到了家乡。吴月早早地跟随父母在市区逛公园、动物园,拍写真,也因此记录了很多小时候的生活照,在不久后她将其中的一张蓝色背景、穿着带有裙撑的白色公主裙的照片交给郑楚保管,郑楚也将自己读小学前唯一一张百日照片交给了她。

在这片宁静质朴的土地上,九月开学的钟声响起,郑楚、吴月、赵芊芊从不同的幼儿园毕业,到镇上的小学读一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班主任由数学老师或者语文老师兼任,有的年级语文老师可以教授数学课,她们班上的自然科学技术课也由数学老师兼任。

读三年级之前,她们是乖乖听话的小孩子,上课认真听讲,下课马不停蹄地回家找妈妈。吴月最先注意到的人是赵芊芊,那时她留了长长的头发,扎着马尾,发色金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赵芊芊家教甚严,从小被妈妈要求练字,因此字写得很好看,人也乖巧,深受老师和同学们喜欢。

吴月成绩不是特别突出,课间休息时常常坐在教室里,看着赵芊芊与她的同桌或者前后桌交谈。一次放学,班里的女生顺路前前后后地走着,吴月想邀请赵芊芊一起同行,赵芊芊拒绝了,同自己的玩伴一边讲话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吴月就站在身后远远地看着,眼睛里噙有泪花,她多想和赵芊芊成为好朋友啊,这一天很快就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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