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吃糖。”上官昤丢出一颗糖,那难民接住,一脸疑惑,问道,“候妃为何无端给我糖。”
“你送我一卷纸,我总得回你点什么吧!我的盘缠已全用来救济你们了,就只剩这糖了,是我随身装了吃的,给你一颗。”
“男子怎的吃糖。”
“这可是上官昤给的糖,别处还没有呢?”上官昤扔过去,那难民接住,无奈一笑,真是…上官昤继续忙自己的,并未关注到那难民的微表情。
时间像河里的水不停向前流去,一去不返。几日过去,难民之事也尽数解决,上官昤被公孙华邀约到酒楼赏月喝酒。天依旧是那片天,地方也依旧是房顶,人也未曾改变,但此时此刻却一切都变了。
“沧岭一切都计划好了,就只等我出手了。”房顶凉风阵阵吹过,月光映照下的她更加明艳动人。
“对,阿昤帮了我大忙。”
“那你怎么感谢我呢?”
“阿昤想要什么?”
“金银财宝我不缺,衣服首饰我自己有,思量万分,我没有什么缺的,不如玩个游戏。”
“阿昤想玩什么?”
“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我。”
“那我也要问阿昤问题。”
“行。”
上官昤有一疑问很久了,但贸然开口问太突兀,“你为什么叫沧岭啊?”
“景德有一条沧河,不定期泛滥,我出生那年刚好沧河泛滥,祖父便想让我名字有沧河风调的寓意,一开始原本是叫汀沧的,我阿爹说一字便好,他希望我像高岭之花不落俗尘,就叫沧岭了,现在世上叫我沧岭的人只有一个了。”
一个?我叫他沧岭,那便是只有我了,上官昤心中有些许雀跃。
“阿昤帮了这么大的忙,就只是想问这种问题。”
“难道你喝酒只喝那么一会儿吗?”
“到我问了。”
“阿昤最近有没有什么遗憾?”
“没有遗憾,但有心痛。”
“什么?”公孙华明知故问,他想让上官昤把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不想再一次看见她半夜惊醒,偷偷抹眼泪。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到我了。”上官昤喝了一大口酒,“你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吗?有很多吧,我要你说出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觉得性质都差不多,我便说一个我觉得最重要的吧。你喝的那个酒是一个很特别的方法泡的,药材极为珍贵,非寻常不可得,有些复杂,我回去后写给你。”
“这算什么重要的事情?”
“酒对阿昤来说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上官昤心中无语至极,你都已经答应给我泡一辈子的酒了,我还知道了干什么,我真服了,不想说就算了,找什么借口。上官昤面露不悦,压着性子,“到你问了。”
“你前面的那个心痛是什么?”
“奶娘之死啊。”
“与我猜想的一般无二。”
“什么意思?”
“你偷偷在晚上哭被我看见。”
上官昤面如死灰,可恶,这么丢脸的一面居然被他看到了。
“奶娘对阿昤来说很特别吧。”
“我阿娘在我7岁的时候就离世了,从那以后一直都是奶娘在照顾我。当时我其实已经为她想好退路了,我打算偷偷把她放出去,但是她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死去。我不知道卢氏到底是给了什么样的好处?让她背叛了上官府,背叛了我,最后她又用自己的死来赎罪。”上官昤语气略快,声音较低,内心极度悲伤,却已然无泪。
“我后来又去查了,我来告诉阿玲。”
“早在你阿娘怀你时,你阿爹物色新的奶娘时,她就已经是卢氏的人了。”
“卢氏,他竟谋划的那么深远吗?想要将我上官家并为己有那么久了吗?”
“阿昤不是自己也清楚吗?即使阿昤被保护的很好,但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若是要真算计的,只怕是别人早就被阿玲谋划索取的连渣都不剩了。”
“沧岭,我是发现了,我跟你认识两年多,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对我倒是了解的很啊!”
“没有啊,我就瞎猜的。”
“一猜一个准,练出来的。”上官昤调侃的说道。几口酒下肚,上官昤脸色已泛红。
“练出来的?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公孙华说罢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
“有多喜欢啊?”上官昤调侃的问道,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她很重要,比这一切都要重要。”
上官昤不由鼻子一酸,心中也不甚委屈,故作无事的继续说道:“公子华也有栽了的一天。”
公孙华自然也观察到了她的小情绪,也没说话。两人不约而同的喝起了酒,静声赏月。
时间悄然流逝,天色已不早,他们的酒坛也空了,“阿昤,该回去,”公孙华温柔的说道
“不去。”上官昤傲娇的说道。
“那你要去哪?”
“我哪都不想去。”不知为何,声音已带上了些许哭腔。
“怎么了,都要哭了。”公孙华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她,“我们小阿昤要回去啦!不然你阿娘会担心的。”
上官昤直接一把抱住公孙华,哼哼唧唧道:“阿昤好想阿娘,阿昤真的好想阿娘。”公孙华摸摸上官昤的头,一手环过她的腋下,一手抱住她的大腿,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坐姿落座在公孙华手臂上,头靠在他的胸膛前。公孙华沿着屋檐轻飞,把阿昤送回了房间,轻轻将她放下床,拉好被子,把她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熟练的把她的发簪摘下、头发解开。留下了一张纸: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立即赶回景都,你若还不想回去,可在此处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