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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边境的神迹

在观察其他特殊地区前,这片边境又发生了一个事件,这应该是第一次发现有超出帝国本身的强大力量在左右帝国。

之前的观察已经发现,沼泽地区也有少量游荡的士兵,他们大都是从河道过来,在沼泽无所事事地游荡一段时间后又从河道离开。这些士兵身材圆滚,行动迟缓,随身带着很多装着不明物质的罐子,不如称呼为胖子。这些“胖子”们可能也充当着尖兵的角色,主要做的应该是监视沼泽地区的帝国人和异常事件。在之前发生的小规模异族人入侵和边境对峙事件中,都有见到他们参与的身影。这些胖子虽然没有八爪鱼那样吃人的恶名,但可以发现他们非常敏感易怒,稍不对劲便可能扔出随身携带的武器。这些武器没有明显的伤害,可能是一种特殊的信号。由于往来河道频繁,胖子与河道的士兵应该联系也非常密切,每次他们在沼泽地扔出武器后,武器中的不明物质都会随着水流渗透到河道,士兵们会循着这个信号赶来助阵。而他们的到来往往意味着要发生死亡。对此,沼泽地的帝国人想必也是厌烦的。胖子发怒的事件偶有发生,一般不会有什么严重的结果,士兵们在清理目标后就会散开。但这次事件规模有点大,导致的结果也比较严重。

事件的起因是完全不清楚的,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明显的异常因素,多个胖子不约而同地前往同一处沼泽地,并陆续扔出自己的武器。很快沼泽里开始雾气弥漫,一些不明物质顺着水流渗入河道。河岸边的脚夫最先接触到这个情况,对他们来说,这么强烈的信号可能比较少见,因此意识到这次的问题不简单。脚夫们很快动员起来,在河堤上挖开很多道大豁口,河水快速灌入沼泽。随着信号物质进入河道,士兵们感知到了这一特殊情况,加上河水倒灌,大量士兵得以快速到达沼泽。

士兵们的聚集和他们带来的武器使得事态开始升级。与之前边境地区戍边人对峙事件不同的是,这次事件甚至没有明确的诱因。但奇怪的是胖子们仍在不断聚集,并漫无目的地释放武器,这一行动使得更多不知情的士兵以为事态还在加重,开始陆续加入。与此同时,决堤的河道使沼泽地区被洪水漫灌,运输变得更加便利,导致增援速度更快,因此事件的进展节奏也远超之前的边境对峙。而有害的武器残片随着泛滥的洪水在沼泽地区迅速蔓延,也给周边的帝国人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但事情还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如同之前的对峙事件,开始扩散到周边,速度更快,反应更强烈。与超快的发展速度相反的是,这次事件的伤亡却是很少的。一种可能的猜测是士兵们并没有明确的攻击对象,聚集仅仅是被胖子们的信号误导,因此大部分行为比较克制,处于观望状态,也没有大规模无差别、自杀式攻击发生。虽然武器残片之类的也会导致伤亡,但和前个事件相比,这些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虽然没有表现在死亡方面,但人员的聚集和洪水泛滥带来了其他意料不到的后果。如之前的观察,在边境和周边地区散在分布着一些神秘的黑房子和输送管道,他们极可能是帝国的情报系统。随着事态进展,聚集的士兵和胖子已经挤占了黑房子周边,对房子造成了一些破坏。这些黑房子应该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开始频繁闪光,可能在收集周边的信息,不过他们是如何感知的并不清楚。在闪光后不久,事件附近的地区开始出现异象,整个沼泽和临近的边境地区开始剧烈震动,整个地块不断发生严重的扭曲、位移,甚至部分折叠在一起,洪水也随着地形变化肆意地流淌冲刷,帝国人七零八落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地震间断发生,并持续了一段时间,被波及的地区虽然人员伤亡不算太大,但建筑设施损伤严重,部分边境墙完全倒塌,部分戍边人的防线被完全洞穿,多道地裂横亘在边境地区,甚至远及沼泽,导致泛滥的洪水沿着裂谷往境外滚滚流淌。透过倒塌的边境墙,模糊地看到边境外的云雾中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地震在随后的时间里又反复发生了几次,每次的烈度都不一样。

可能是被这巨大的力量震慑,又或者巨大的破坏改变了些什么东西,在平静的间歇里,弹尽粮绝又狼狈不堪的胖子和士兵们迅速撤离沼泽,脚夫们也迅速封堵起河道缺口,河水缓慢退去,只留下遍地裂痕。但帝国的工程力量是很强大的,只要没有大量的人员伤亡,在条件稳定的情况下,重建这些好像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个事件就这么在短时间内忽然发生又忽然消失,具体原因却让人困惑,边境外那只隐隐约约的神秘巨手更是成了无解之谜。可以稍微推测的是,这类事件的发生与帝国人世代遵循的准则有莫大的关系。虽然在通常的条件下,这些准则可以迫使帝国人变成死脑筋,只知按既定的规律行事,也就能保证不同人种之间的高效合作而不被内斗消耗。但问题在于,一旦出现什么磨合上的问题或被外界干扰,这群死脑筋帝国人可能就很难达成一致了,之前的边境对峙和这次的地裂事件都可能是此类问题的积蓄爆发。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矛盾无从观察,但很显然这种运作机制缺乏足够的灵活性,一定要在产生严重的后果之后才能被叫停,而且停止是否源于帝国人内部的商议也不清楚。此外,帝国的决策层对这类问题的处理似乎非常滞后,甚至没有看到决策层的直接干预痕迹,间接的干预则更难通过观察发现。帝国边境的情报输送系统在这些事件中应该都有发挥作用,但参与程度也不明确,更多的作用可能是收集信息,而没有带来什么后续影响。如上的分析,帝国表面上的精密运行和目前观察到的混乱机制实在是令人困惑,毫不协调,而那只边境之外上帝之手,很可能是破解这些疑问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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