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成都肌肤如雪，柔软如绸

我俯下身

捡拾破碎心情

她站在玉林路尽头，如花盛开

……”

直至深潜成都，我才真正体会到张水那首诗之美。

坐在商业区一家位于十九楼的港式茶餐厅，我没来由的思绪万千。

卡座临窗，蓉城繁华尽在眼底。

餐厅灯火阑珊，莫说陆春梅有多惊艳，就连姿色平庸的徐佳看上去也让人心动。

蓉城，就是这样一座神奇的城市。

此时，我顾不上赏景，除了甜腻腻的菠萝包，就着炸鸡髀、乳猪、烧鹅等肉食菜品大快朵颐，忘了啥绅士风度之类的讲究，看得站在一旁的漂亮女服务员掩嘴偷笑。

我喝着啤酒，两位女士端着红酒杯。

陆春梅扬扬眉毛，含笑问道：“小乔，你真就从此选择开拓市州市场？”

我未作正面回应，只是扮个鬼脸，喝一杯冰冷啤酒。

陆春梅笑吟吟地再次问道：“我跟你一道？”

徐佳惊叫起来，说打死罗旭和肖胖子两个龟儿子都不愿意，也不敢愿意，没了陆姐这个业务专家，销售一部定将衰败得一塌涂地。

陆春梅轻轻地摇了摇头，温言说，没佳佳所言那么严重，她只觉得小乔的眼光是对的，飞马公司理当进军市州销售市场。

我手握空杯，神色肃穆，望向遥远夜景，幽幽道：“我更希望柳总也能如陆姐这么想。”

徐佳沉默下来，好半会儿之后，方才沮丧道：“若你俩都去市州，我也跟着去，虽然我不晓得正确与否，但是离开陆姐，我恐怕一个销售单子都拿不到。”

陆春梅声音柔婉地安慰她几句，继而自言自语，说这几年跟其他超级品牌卖场勾心斗角，她是真心厌烦了。

我抿嘴笑了笑，没说市州市场差不多都是如此，所谓一丘之貉，或者狼狈为奸，以及尔虞我诈，哪里都有。

徐佳起身去卫生间，趁这空暇，我说了心中所想，也就是飞马公司当前必须抓住的机会，最后讲道：“举国大搞脱贫攻坚，农村市场无比庞大，谁抢先登陆，谁就赢得未来。”

陆春梅先是一脸错愕，继而重重地点头。

她疑惑道：“今日下午，你跟柳总谈起这个想法没？”

我摇摇头，大致说了柳月茹的计划。

陆春梅将遗憾溢于言表，问咋办。

我扬起嘴角，笑着说，还能咋办，一如既往奔波呗。

我倏然正色道：“陆姐，脱贫攻坚可谓盘古开天地之大事也，每个企业、每个人都应为之贡献力量，履行社会责任。”

“当然，诸如飞马公司之类与群众生活息息相关的企业，抢抓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打开农村市场，从而提升企业品牌知名度，增进消费者接受度，乃企业双赢之道啊！”

“陆姐，我可以预言，若飞马公司失去此轮先机，不说难以在西南商贸领域站稳脚跟，就连成都市场恐怕难保，毕竟市场法则只有一条，大鱼吃小鱼，指不定哪天飞马就将走上并购甚至倒闭之路。”

陆春梅眸光越来越迷离，像看英雄一样看着我。

或许这位飞马公司“老人”压根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小子，竟然脑中有天地、心中藏沟壑，一旦认真起来，就谈吐不凡、智慧满满，透出浓浓的男人味，对女子极具杀伤力……

哈哈，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

不过，实事求是地讲，我对商业有着自己的理解，既知道为什么，还知道为什么背后的为什么。

这主要得益于大学毕业至进入飞马公司之前那段时间，我强忍被胡东养着的愧疚也坚持花大量时间泡在书店，大肆浏览大量专业书籍，犹如玄幻小说的炼气士闭关修炼，重出江湖时已达到十层楼那么高的高手境界。

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遗传了父亲浸泡官场的天分，对官场、商场和欢场规则简直算得上无师自通，且如鱼得水，若像张水那样被逼考上公务员，说不定很快就能混到一官半职。

比如，稍经孟静点拨，我就拿下万家了。

又比如，过去读大学基本没怎么听教授讲课，就凭平时玩手机刷网页就能将商贸业务与当前大势融会贯通，并且找到未来发展之路，应该算得上同行中的佼佼者。

即使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也并未暗自得意，只是现在面对女同事赞赏的目光，也止不住有了几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