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娥对丈夫视而不见,妹妹李心妮早有察觉。她跟姐姐的相貌一模一样,但是性情一点不像姐姐那样好面子、强势。
她懦弱、善良、没主见,视姐姐的话为圣旨,几乎不违逆自己的姐姐。
她对姐夫以前的所做所为也非常不齿,觉得那样对姐姐太过分了。
但有一次回南天上姐姐家,赶巧碰上生病的姐夫摔倒在湿滑的卫生间里狼狈的一幕:他扒着门框,全身污渍、面目扭曲,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倔强劲头让她的同情心泛起了波澜。
她觉得他很不容易,不像有的人瘫痪后悲观绝望、自暴自弃,等着厉鬼提着鬼头刀来收割人头,完全不顾家人的感受和痛苦。
她觉得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该再承受不该有的折磨。
她扶起他,帮他换衣服,洗衣服,帮他请来医生……
再次回姐姐家,李心妮尽量做家务,帮姐夫煮饭、买东西、理发、聊天……在李心妮的照料下,农二的自理能力变得越来越强,逐渐适应独立的生活。
回家后的第三个月,他基本上能够打理自己的生活了。当然,如果被感冒盯上或者染上其他疾病,必须有人陪在身边或者送医方能度过难关,否则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当这种糟糕的情况出现,家里又没人,他不会直接找老婆,而是先找和他关系好的友仔或者他的姐姐农一。
如果他们因为距离远或其他什么原因支吾着不愿来。他就打电话给住校的女儿,让她传话给老婆,请她派人来救自己。知情后的李心娥往往把妹妹叫过来照顾。
农二实在叫不来亲友,他就打救护车。
李心娥那样冷酷地对待农二,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瞻前顾后的李心娥了,她已换了一副心肠和面孔,变成了一个冷血的女人。
同在屋檐下,她对丈夫不闻不问、视而不见。丈夫想同她说话,她就远远地避开,两夫妻几个月不说一句话是常态。
农二看在眼里苦在心里,但他竭尽所能地不去烦她、打扰她。他默默忍受着,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太犯贱。
他知道以前有许多事情对不住她,但是老天爷已经开出卑鄙的罚单,让自己日夜钳掐着毫不知趣的两条腿过下半辈子,这样的惩罚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和习惯的。
她还想怎样?难道她还想废掉自己的两只手?或者两只眼,让她眼不见心不烦?……有这种可能,种种可疑的迹象表明,绝对有这种可能……在某一时刻,他突然醒悟:老婆在处心积虑地为难自己、报复自己。她的所做所为已经充分证明了她的歹毒。
她想用别人常说的冷暴力来折磨自己,一步步往悬崖边上逼,好让自己一不留神就跌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一命呜呼;到那时,她就可以名正言顺、随心所欲地霸占农家的巨额财产了,她的算盘打得实在有点高妙。
农二觉得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再憋屈也要活下去,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看穿老婆的不良居心,农二心里反而风平浪静了。
他明白了不复当年的老婆是万万不能拿来当做行走的拐棍,更不能把她当成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也让他领悟什么是“最毒妇人心”的阴险、狡诈、狠毒,以及世事无常的残酷。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自己不是那种无用的脓包,根本不能把自己什么着,老子不会因为一张欠抽的臭脸而舀来一瓢凉水把自己呛死。她太小看自己了,老子走过大大小小五十几个城市,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