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体内莫名窜出一股暖意,言无纯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天色将近暗红,太阳只有一半还挂在地平线外。
言无纯横躺在地上,背后有一块儿既硬又凉的东西抵着。
“小家伙,你差点是丢了自己的性命。”师父看着他,不过因为背光,言无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声音却有怒意。
“你只说我起不来,但我确实起来了,想着以为没什么事,就又上山来了……”
“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师父的语气缓和了些,因毕竟也是自己没说清,自己完全低估了他的恢复能力,“起来。”
言无纯受了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背后垫着的是那石板。
“那……我们今天还能练吗?”
言无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倒是勤学,但今天不行,昨日你已经透支了身体,今日本是该好生恢复,却又蛮着爬山涉水,”师父说,“我若来迟,你便一命呜呼了。”
“哦,对不起,”言无纯知道自己错了,有些愧疚,“那我现在回去休息,明日正好初一,我也会好好休息的。”
“明日你上山来……”
“不是说初一和十五不能来吗?”
师父思忖着,似在做很艰难的决定:“但现在不同,以后初一、十五你都得来,且必须是在子时。”
对言无纯来说,他悄悄摸摸倒是能够跑出来,但这时辰真是有些晚:“为……”
“听我讲完,”师父没给他问话的机会,“还是来这里,我会提前将石板放在此,你就算见不到我也不要离开,盘腿坐在石板上,然后闭目养神,直到听得笛声结束,便下山回家,石板我会来收走。”
言无纯在确定师父说完了所有话后,才开口问道:“我没听明白啊,大晚上来听笛子?然后呢?我就这么坐着听完,之后离开?”
“是,一定要静下心来听,你会发现身体内的异样,然不要惊慌也不要抵抗,任由其变化,”师父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你到时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你经历过后,翌日你照平常时候来找我,我自会跟你解释,但记住必须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来。”
言无纯听得又是一头雾水。
好的是,现在他倒不觉寒冷了,头也不昏脑也不涨了,除了关节还有些酸痛,跟寻常没什么两样那股将他唤醒的暖意自然也没了踪影。
今日,他依旧是从师傅那儿带了两只野味回来。
不过他没什么胃口,且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并非因为自己在思考什么,只单纯莫名地魂不守舍,莫名地失神发呆。
爷爷以为是他累着了,只叫其早睡。
他没给爷爷说明日子时要上山的事,因为他自己亦不清楚大晚上究竟是去干嘛,至少不可能真单纯的去听别人吹笛子,所以若是爷爷怀疑起来,定又要说去见师父的事。
安稳睡了一夜,第二日他的精神反而更加涣散。
他强振精神,送走爷爷,然后就又萎靡起来,东西也吃不下,倒头睡去亦是睡不踏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中。
傍晚时爷爷回来,言无纯只喝了碗粥就又躺下了,放着半只烧鸡一口未动。
爷爷这才觉着不对劲,去摸他额头,却又是正常。
“无纯,你哪不舒服?”
“只是前几天太累,气温骤降,这几日又没睡好,想多休息一下,”言无纯依旧将头埋在棉被里,“没事,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