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屋来,陆秋玲狠狠地瞪了清瑶一眼,冷声道:“我们家没有多余的屋子,你今晚就住柴房吧!”
话落,她就负气走了。
陆天虎挠了挠头,憨笑着拉着清瑶去他的屋里,“阿瑶妹妹,你今晚睡这里。”
清瑶摇了摇头,“不用,我可以住柴房。”
“不行,你是女孩子,怎么能睡在柴房呢?”陆天虎态度坚决,“我是男子汉,皮糙肉厚的,不讲究。”
清瑶认真地扫了一眼他,眼前的少年比她高出一个头,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在黑暗中也闪闪发亮,咧嘴一笑的时候就露出两排大白牙,显得十分憨厚,是那种一眼就能被人看穿心思的人。
他的邀约真诚又执拗,清瑶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提议道:“那就一起住吧。”
“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怕他拒绝,清瑶补充道。
“这……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
“夜里凉,说不定还会下雨,你要是倒下了,这个家是过不了冬天的!”清瑶冷静地说。
在惨痛的现实面前,陆天虎红着脸点了点头。
他的屋子不大,有个土炕在靠窗的位置,剩下的空间不过能走路罢了,他的物件几乎都挂在墙上,也只有几件衣服而已。
陆天虎用稻草在地上铺了铺,和衣躺下。
清瑶在那硬邦邦的土炕上躺下,身上的被子只有薄薄一层,她睡不着,望着窗外的明月发呆。
陆天虎也睡不着,看了一眼清瑶,幽幽地说道:“你别记恨阿玲,她过得苦。母亲病了六七年,下不来床,她从记事起就过着苦日子,一粒米都掰着手指头计算怎么吃。为了给母亲治病,她四岁就想学医,后来村里来了个跛脚大夫,她天天去人家那里打杂偷师,这么些年下来,都快把自己逼成药痴了。她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我和母亲。如果阿瑶妹妹要怪,就怪我吧!”
清瑶平静地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会跟小孩子记仇!”
不知何时,他们两人都睡了过去。
月光照耀下,清瑶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冷白色的肌肤泛着光泽,慢慢地,一团黑气从她身上散出来,将整个屋子都笼罩了起来。
清瑶睡得很沉,她做了个梦。
她梦到有一片巨大的蓝色湖泊,湖泊中央有一个小岛,岛上插着一根晶莹剔透、高耸入云、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东西。
看到那件东西,她觉得很亲切,可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了上去。
蓝色水晶一般的表面触手生凉,霎时,有一道声音击中了她的脑海。
“那是一把剑!”
一把漂亮的巨剑。
那声音直击她的灵魂深处,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破她的脑海,呼之欲出。
疼,好疼,整个脑袋都在泛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