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郑文启不再理会张二麻子,转过身子看向先前耳语的捕快,“陈九,那井中?”
“回禀老爷,那井中小的下去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郑文启接着又问了问刘掌柜三人,最后一次见到伙计李喜是什么时候。
三人如实回答,也没有让郑文启发现什么线索。
郑文启便让衙役领着他们离开了,不过在刘掌柜三人离开之时,胖县令也是带点威胁的叮嘱他们“此事不得声张。”
等到堂中只剩下衙门内部的人,郑文启才继续开口,这次则是自言自语道:“确实处处透露着阴邪古怪”。
而后胖县令转头向府中主簿求证道:“本官记得,若是不吝惜马匹,于蜀州城往返一趟,约莫要十天?”
“准确的说,若是上书蜀州城,最快约莫是五日后的晚上能送到。”
主簿的回答与郑文启的印象一致,而后胖县令又望向陈九:“若是以陈捕快的脚力?”言下之意,这名叫陈九的捕快,竟是能比马跑得还快。
“回大人,若是陈某,拼了命的情况下,或许四日便可将信送到。”
郑文启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陈捕快便动身吧,不用书信,拿上本县的官印,如实告知蜀州太守此事。”
陈九也不废话,接过官印,便立即出发了。
郑文启继续发号施令道:“去请冯特使过来一叙”,“还有,陈七你这几日带些人手,去那衣铺中好好盯着点。”从名字上看是那陈九兄弟的另一名捕快弓了弓身。
而整个过程中,县令衙门的众人、包括衣铺的三位伙计都未曾察觉到,趴在房顶,将此番谈话听入耳中的王猛。
王猛眉头下沉,虽然衣铺三人此时并未将李喜的死与自己老爷联系起来。但之后几日那个叫陈七的捕快一直呆在衣铺,保不准熟络之后,会闲聊到曾有三位大客户之事,况且也不知道冯特使等会儿会不会托出昨夜见过自己一事。
于是,王猛想了个利用冯特使的计划,继续趴在房顶的瓦片上,耐心地等待起来。
冯特使倒是来得挺快,本来不怎么抱期望的郑文启,看到那位特使,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踏进堂内,有些诧异。
“冯特使,”郑文启免不了得先寒暄一阵,毕竟平日里这位特使连带着手下,都不怎么将自己放在眼里,此时有求于人,郑县令倒是懂得将姿态放得更低一些。
本就脚步虚浮,昨晚又因为窦老伤势,一夜没有睡好的冯盛文,倒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同僚有些古怪的神色。冯盛文有些没好气地摆手打断了郑县令的寒暄,注意力被堂中那具干尸般的遗体吸引了。
“这是?”好在冯盛文对于怪邪一事并不敏感,虽然察觉干尸不对劲,但也只是好奇而已。
见冯特使主动将话题引出,大腹便便的郑县令心中一喜,接过话头,主动讲起了这桩有些诡异离奇的命案。
而郑文启讲述间,趴在瓦片上的王猛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吹了口气,这张符箓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落到仵作堂中,贴上了冯盛文的后背。
等到郑县令大致讲完命案的信息,有些试探得向冯特使询问道:“不知特使可有什么头绪否,近日矿上可曾发现什么古怪?”
“古怪”,冯盛文思忖间,莫名想起了昨夜那位神仙威势的道人。
一想到那位圆脸道人,出现了令冯特使身躯一震之事,“嘘”,冯盛文听到心中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虽然只说了一个噤声词,但这个声音也给了冯特使无比熟悉的感觉。
冯盛文确实是昨夜被吓到了,此时是既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又害怕那位圆脸道人真就藏在这屋内哪里,东张西望起来。
冯特使这番作态,瞧在郑县令眼中,却是让郑文启误会冯特使在努力思考,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郑县令心中松了口气,随即感慨,虽然这冯特使平日相处有些目中无人,还指示手下干些欺男霸女的恶事,但此时遇到大事,倒也算是愿意出份力。
郑文启这番感慨就有些有趣,仿佛特使干的恶事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且与他这位龙盘郡县令无关一般。
“是我,莫要再张望了。”冯盛文四处张望之时,这次圆脸道人的声音确切的在心中响起。
“前辈!”冯盛文确定是那圆脸道人,且还古怪的在自己身体中与自己对话,顿时怕极了,条件反射差点夺门而逃。
“啊?不敢当不敢当。”郑文启却是以为冯特使这声前辈是称呼自己,连忙推脱一下,心中暗道,这冯特使莫不是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