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堂中,郑文启因为一声“前辈”,带上笑容,静静的等着下文。
“莫要透露贫道之事,”不再言语的冯盛文,听到圆脸道人的话语后,正了正神色,回答郑文启。
“未曾注意到有何异样。”
郑县令本来还以为冯特使会有什么线索,结果得到了一个让他感到有些虚无的答复。
“这几日,本县或许需要请特使还有那位窦姓老者帮帮忙,不知。。。”郑文启倒也不深究,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但郑县令的算盘注定落空了,昨夜王猛废掉了窦老的修为。
听到郑文启说起窦老,冯特使眼皮跳了跳,却因为知道圆脸道人就在附近,被踩了痛脚也不露声色。
“窦老回京城了”,冯盛文说完,便准备离开。
郑文启虽然心中升起疑惑,那窦老怎会无故离开冯特使,但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而后郑县令做足礼数,将冯盛文送到了特使府的门口。
冯盛文几句话打发走了郑文启,四下张望一番,似乎随时会从哪里的阴影中,走出那位身上扯着电弧、背负乾坤八卦图的道人。
想象中的圆脸道人并未出现,冯盛文松了一口气,正欲回府邸中好好补个觉,却听见心海之中,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还有一事,两天前在那衣铺中定制了批衣服,有劳冯特使派手下去催促一下。嗯,就请冯特使当做是自己家的事。”那道人话语中途,沉吟片刻,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明示,要让衣铺的掌柜以为,定衣服的人,出自特使府。
冯盛文倒也理解了道人的暗示,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或许那道人并不一定能看到自己,只能默默在心中答复“是,前辈。”
那圆脸道人似乎能听到冯盛文在心中的答复,于是带着些笑意的嗓音再次在冯盛文心中响起,“贫道也不白占你便宜,你且回府中,贫道会帮你治好那位窦老。”
“如此甚好,冯某便先行谢过前辈了。”始终是因为惜命才对圆脸道人言听计从的冯盛文,终于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语气也是稍稍上扬。
等到冯盛文走进府邸,去到窦老养伤的房间中,看到的是精神恢复许多,正下床行走的窦老。
“窦老”,冯盛文做足礼数,谦卑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其实从昨晚窦老受伤之后,冯盛文便没再管过他,只是吩咐下人,替老人疗伤。
毕竟冯盛文还是那个冯盛文,失去了修为的窦老对他来说,便是弃子,管他死活也是因为不清楚老人身后的师门,还有对自己父亲的忌惮。
却不想圆脸道人承诺会治好窦老,所以冯盛文此时也是有点庆幸,没有将老人如野狗般丢出去,毕竟一位六境武夫做保镖,在大原是极为奢侈之事。
窦老面对冯特使的晚辈礼,一夜之间经历天上跌落泥底的老人鼻头一酸,就要走过去扶。
冯盛文倒是更快一步的扶住老人,“窦老有伤在身,还是莫要做大动作。窦老放心,冯某已经找到了医治窦老伤势之法。”虽然冯盛文草包一个,但笼络人心,体恤下属的手段倒也略懂一二。
然后窦老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冯特使再次心惊,不得不更加重视起那位疑似青羊观首席客卿的圆脸道人。
“老朽多谢少爷关心,不过老朽方才感觉,似乎全身经脉,已经续接上了。”
冯盛文:“???!!!”,“还请窦老细说一下。”
“少爷,老朽方才还卧床不起,觉得自己此生休亦。忽然屋中闪过一阵青光,而后老朽便觉一阵钻心之痛,而后本已断裂的经脉,竟是神奇的一点点恢复着。”
冯盛文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将那圆脸道人看做了神仙般的人物。
“如此窦老便更须静养了。”冯盛文扶着窦老就往屋里走。
待得安抚好窦老,冯盛文走出房间,唤来下人。“前两天派人去那街角衣铺做了批衣裳,你以特使府的名义去催下,记住一定说清楚,你是特使府的人。”
“遵命,老爷。”
而后,冯特使连忙赶回自己的卧房,冯盛文有些疑神疑鬼的左右打量了下卧房,“不知前辈可还有事吩咐,冯某愿效犬马之劳。”
冯盛文左等右等,却是没能再次听见心海中传来那道人的话语,比利星汉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在枕头底一番摸索,取出昨晚自己写给父亲的求救信,用烛火将信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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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楼中,回来的王猛一五一十的说起那县令府中的情形,以及圆脸道人如何利用冯盛文解决麻烦。
“看不出王猛,你还颇有几分大智若愚,得了老爷的真传了。”渡济捻了捻胡须,夸奖着王猛。
王猛则是憨厚的笑笑,算是回应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