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前堂内。
随着郎中的回答,卫恕意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林噙霜果然要害自己!
卫恕意瞥了眼此时低头不语的林氏,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她心中苦笑,突然感觉自己往日那副与世无争,低调蛰伏的做派简直不知所谓,愚蠢之极。
想来在林噙霜眼里,以前的自己一定非常可笑吧。
卫恕意自以为万事忍让便能换回生活安宁,这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内宅便如同是她们妇人间的战场,既已身在其中,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什么都不做,仅仅光是自己的存在便已经碍着别人的眼了!甚至都引起了别人的杀意!
卫恕意从没听过在战场上靠退让能退让出和平的,反而若只是一位地退让,只会让对方越加看轻你,行事越嚣张没有顾忌。
眼前之事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嘛!
若没有她这么多年在盛府的忍让逃避,若是在最初林噙霜试探着打压她的时候便强硬地反击。
林噙霜何至于就敢肆无忌惮地谋害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难不成非得自己回屋撞墙撞死,这忍让才算是到头吗?
若是如此,那便不让了吧。
为了明兰和自己腹中的孩子,从今往后的每日,她卫恕意都将如今日般,再也不忍再也不让!
卫姨娘的心念豁然开朗,神思通达,眼神越发明亮,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待盛紘打发冬荣送走郎中后,卫氏站起身来直视着盛紘。
“恕意,怎么了?”盛老爷面容柔和,温声问道。
卫氏闻言,哗的一下,眼泪便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不就是哭吗?除了王若弗以外,谁还不是说哭就哭了。
“你这是怎么了?郎中不是说了嘛,只要注意一些,少吃多动便会无碍的,你不要太担心,仔细动了胎气。”
卫恕意泪眼婆娑看向林噙霜。
“我今日想当着老爷和太太的面问问林小娘。”
林噙霜的肩膀不自觉抖了一下。
“我自进府以来一向低调,与世无争,不知如何惹到了您这位掌家小娘,为何非得害了我和我肚子里孩儿的性命才肯罢休!”
“你说什么?!”盛紘脸色大变,低声喝道。
王若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瞪大眼睛,来了精神。
“卫小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我家小娘何时曾害过你了!?”
周娘子立即站了出来,一脸恼怒地看着卫恕意。
“刚才郎中说的清楚,大家也都听到了。”卫恕意流着眼泪,声音却清朗,“现下我腹中孩儿个头过大,若是多吃少动的话,便会难产!”
“确实是这么说的。”王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期待地看了看卫氏,主动出声作证。
“既然如此!”
卫氏扭头看向盛紭。
“今日当着老爷太太的面,我想请教林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