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仓大院内,一个少年正在一片空地之中练习刀法,并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劈砍,以最简单的方式淬炼体魄。
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兄长可以活着回来,并且松长老好像对此欣然接受,甚至将宝刀饮血赐给了他。他也忍受不了下人的风言风语,但松长老好似确实颇为欣赏星罗。
现在他心乱如麻,难道需要像星罗曾对自己做的那样,手足相残来争取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吗?现在星罗已经归来,按照规矩也是应该让长子来做继承人,但是此人毕竟是代罪之身,而且这些年以来,家主继承人之位本来也已公认是我的了。但是若是这样,我有与这个家伙有什么区别。
那只是一瞬间的杂念,被少年抛掷脑后,继续重复着劈斩的动作,这是他将心静下来的方式。心越是乱,越是不能去动用心神去处理繁琐的事务或者练习花巧的刀法。让心回到本处,至少便可做到无错。
相比少年冷清的宅邸,星罗那便则是明显热闹不少,星罗回来第二天便向祖师堂再次请罪,向着各大长老的支脉表忠心,虽然也是规矩之内的,但是星罗态度诚恳,也算是没有完全落入形式主义。至于各个分支对他还吃有什么态度,就不是星罗可以掌控得了的了。
现在星罗则忙于接待家族各个旁支和附属的各种礼物和客套,毕竟也是未来家主的候选人之一,附属于镰仓家族的小家族表面功夫做足还是由着他的实际意义的,意味着他们正式的将星罗纳入了候选人的范围,于是争先恐后的巴结。
星罗多年来一直是作为一个双面间谍来工作的,但是待人接物方面却是滴水不漏,令前来的宾客感到如沐春风,与他们相谈甚欢,也不会冷落任何一个人。他也从不忌讳谈论当时发生了什么,并且毫不掩饰自己深深的悔恨,只是不停的道歉。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旬左右,该送的礼也都送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练剑少年却甚至连派一个人送礼祝贺也没有,只是一个人在宅院之内练剑。
“也对,这种时候过来冰释前嫌确实也有些虚伪,还不如明牌竞争关系”星罗心道。现在他和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处于竞争关系的,他既便有心修复这个关系也是无法,何况星罗本来便不想如此。
此后星罗在宅院静养数日之后,便决定参军。虽然说他非常享受在这里安逸舒适的生活,但是不管从对自我的淬炼还是对自己之后在家族的名声都有着帮助,选择参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星罗带上了四五个仆从,坐上舒适华贵的马车上了路。
“星罗决定去随家主参军”
“哦”
少年挥挥手,仆从便退了下去。他此刻坐在桌前品茶,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若不是我年岁不够,不然也当上战场助父亲大人一臂之力。”少年心道。
思绪纷乱。
他连安静品茶的心也没有了,虽然上述言语确实是他脑内流过的言辞,但是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若是自己向松长老请示,松长老便会放他去历练。当时自己确实向长老会去请求出战,但是以年龄为由拒绝了他,他便也顺着台阶走了下来,他自己其实也知道,实际上松长老是希望他坚持己见,下到战场去。
少年端茶之手猛一用力,茶杯顿时出现一道裂痕,茶水顺着裂缝处流出,少年吃痛,将碎掉的茶杯丢到地上,又莫名生出一股挫败感。叫了侍女收拾茶室,镰仓家大业大,在此处长大的孩子都作风偏向奢侈,作为天生法术天赋极高,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少年来说,更是如此。只见他随口便吩咐那位侍女再去拿一副茶具来,一套像这样的茶具,至少也是出云普通农民几年的收入了。
“镰仓晃,,哎呀,这孩子虽然天赋出众,但是心性实在是不够成熟呀。算了,反正这事也急不来,只盼以后能够有些成长吧,如此实在是难当大任呀”松长老身穿和服,在河边自言自语道。此刻他将腰板直了起来,像是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佩刀没有挂在腰间,反而是抱在胸口,摆出一副畏寒模样。
“船夫!船夫!对对,我在这里,得要渡河去。五朱铜不行,太多了太多了,别以为我不懂你这儿的行情,我看起来很有钱吗?”
“确实度别人我只收一朱铜,但是阁下是镰仓家的太上长老,总不至于这一点钱也出不起吧?”
那个船夫衣衫褴褛,体态瘦弱,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松长老,怀中也抱着一把刀。
海至之城,镰仓地界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