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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

云儿和两个孩子在一处旅馆歇下。当时走的匆忙,身上除了带着家族令牌以及一些碎银之外并未带上更多财物。尽管如此,云儿依旧是带着孩子们住上了当地最好的客栈,海至城是镰仓与千刃冢双方经商的经济纽带,在出云地带已是十分的繁华,一朱银一夜的客栈在别处根本是不敢想的高价。

真弓自小便是出生在富裕人家,这个客栈在以前随父亲走商时也住过,在这里宛如回了家一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相比之下川就显得拘谨许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时刻注意着,深怕露了怯,叫人家看不起,身子内缩,正如那乡巴佬进城一般。

云儿将这些都收入眼底。

平日里剑法与拳法的联系练习没有落下,只是将真弓训练的强度也提升到了川的程度,真弓有些难以适应,但是见川在旁边认真的练习,丝毫不显疲惫,真弓便觉得他是故意的在自己身边炫耀,更是觉得若是自己开口喊累便是极大的耻辱,像是输掉了某场重要的比赛一般。好在真弓币川年长两岁体力本就占优,而且练剑天赋超群,不少招式不需练习多少便已经抓住了那里的那一丝神韵,反观川的进度便是表现平平了,时常同一个剑招已经孜孜不倦的练了一旬,都还只是形似而已。

真弓一路上有些沉默,想必还是在担心家中所出现的变故,云儿则对此忌讳不已。川虽然也是隐隐担忧,但是毕竟孩童心性,加上对吉田家本就不甚关心,毕竟也只是住了几个月而已。路上的时候川见真弓愁眉不展,便幸灾乐祸,在一旁说着难听的风凉话。

“你看云儿姐姐什么都不说,她越是沉默,说明家里的事情就越大,保不齐你们家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要么就是博一老爷看你脾气太坏,所以就把你给扔了,只是云儿姐不告诉你而已。”

真弓本就和川两看相厌,加上自己现在正在气头上,直接一拳呼在了川的脸上,当时的川时年八岁,虽然日日勤奋练剑,怎能打得过已经十岁了的真弓。真弓刀法天分超群,而且已经将刀练了四年,川当时勉强挡下,还欲还击,奈何真弓出拳更快,第二拳结结实实的打到了穿的脸上,将川打倒在地,真弓并未停手,举着拳头使劲地痛殴川,川则只好护住头脸,嘴里还在说着尖锐刻薄的话语。

在远处休息的云儿早早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却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一直到真弓开始殴打川,云儿都没有出手。她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欣赏真弓这个晚辈,不管是天分,努力还是心性,都是可造之才,同时又更加的厌恶川,觉得此子的行为简直是令人作呕,也就只有在挨打的时候,骨头还算硬气这点,云儿是认可的。

真弓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打了半天之后,自己就有点累了,打也打不动了。而躺在地上的川虽然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并无大碍,大多数的拳头都落在了川用来护住头脸的手臂上,或者是背上,故此打了半天也没有打出来什么名堂。

听到真弓在一旁喘气,川还想出言嘲讽,自己却也是没了这个心气。

一小会之后,真弓稍稍恢复了些许力气,看着还在地上装死的川,便又上去踢了一脚。川没了动静,真弓便开始觉得有些心慌,正想俯下身去看看,却看到川一个翻身又坐起来了。

“没吃饭吗,啊?”

真弓飞起一腿踢向川的脑门,川提肘挡下,若不是远处云儿已经开始呼唤他们,不然他们还会继续缠斗下去。二人向着停歇地行去,川身上的衣服被真弓撕烂了些许,眼睛也肿了一块,阳光透过森林洒在他眼里,让他有些恍惚,只觉浑身上下不得劲。

见到云儿在树林下等着她二人,真弓跑了过去,伸手指着身后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的川,大声道:“这个蠢货在咒爷爷他们死!所以我教训了他一顿。”

云儿本就对川不喜,此刻见川这样也就当他是自讨苦吃,若不是因着博一的意愿,云儿甚至不想带上这个惹人厌的孩子,就算是随手杀掉,她也会觉得无所谓。

但既然收下了川,云儿觉得还是应该管教他,便措辞严厉的指责了川的行为,当时云儿在树上都听的一清二楚,通常长辈教训晚辈会说,像这样子揭人痛处的行为实在是可耻至极,并不是一个武士应该有的行为。而云儿师承自博一,也随着博一那样喜欢滥杀,为人行事本就与常人不同,从来也不把约束武士的那一套规则放在心里,这一番批评讲透了云儿此生做事的态度,听起来也是颇为怪异。

“你难道是真弓的敌人吗?不是的话,就别用对待敌人的方法对待她。”

听完这最后一句话,川好像若有所悟,小小的眼神悄然变化,有些话,是真的说到了心里。一旁的真弓也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但是又不想让云儿看到自己听进去了的样子,所以又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三人上了马,继续向西边行去。真弓一是觉得在川面前一直喊累喊饿十分丢脸,二来也是因为这一段时间一直行走野路,也渐渐地比之前更能吃苦了些,所以一路上一直绷着脸,倒也没有要求停下休息。

每日有三个时辰要用来行路的同时,歇下来的时候云儿又会开始督促他们练剑,严厉至极。彼时孩子还小,不知道云儿眼里时而闪过的恨意是什么意思。在盯着他二人训练时,或站或坐,怔怔地望着远方,那时眼里闪烁着的恨意。

也是因此,三人行动的速度颇慢,一路上云儿也无心游山玩水,也很少去路过的村中客栈内。真弓自然是希望可以在客栈中歇息,再怎么破败总也会比野外露宿要好,但对她来说,与川较劲是更加优先的选项,所以谁都不会开这个口。

此时真弓看见川还是会心里不痛快,却也没了当初的那种剑拔弩张。二人此时也会一起玩耍,在不同的事情上互相竞技,川总是输多赢少,嘴上从不饶人,但是再也没提过吉田家现在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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