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永宁殿中只有二人,但是宋典还是谨慎地左右环视了一下,随后小心靠近刘玥,压低嗓音:“这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帝位继承的事了。此事说来话长。”
刘玥一巴掌给宋典拍开:“行了,这里就两个人,不要神神秘秘的,另外不准长篇大论,一百字以内说清楚。还有注意身份,你是个太监,又不是我男朋友,靠这么近干嘛?”
宋典有点委屈,我是个太监啊,所以才靠您这么近……
收拾情绪,宋典简单总结:“何皇后的兄长,大将军何进,不是站着陛下这边的,是站在士人那边的,希望士人支持皇后的儿子当太子,陛下和董太后则倾向于王美人的儿子。内库中的这些钱,原本是为了应对士人势力的,如何能给皇后掌控。说不好听的,如果不是大将军手握重兵,陛下早就废后了。”
“原来陛下有废后的念头,但忌惮大将军的兵力,所以迟迟未动。”刘玥自言自语,轻轻摇头,叹息道,“果然让那两个蠢丫头回避是对的,这种消息听多了,对她们无益。”
“正是,太后身份不合礼法,皇后之位又岌岌可危,两位皇子,尚且年幼,无法担当重任。陛下只有公主您一个嫡亲女儿,是以掌管内库的重任非您莫属。内库钱粮,没您签字盖章,无一人可以动分毫。是以皇后和太后对公主您也是十分敬重的。”
刘玥焕然大悟,自己就是恰逢其会,老的老,小的小,斗的斗,正处在权利的真空期,自己女儿之身,早晚嫁人的,与宫中各家势力无太多的利益瓜葛,反而成为最合适的财产监督人。
不过,前面几天也是看过了,自己真的也就是盖章签字。具体钱粮营造,一概看不懂。也不知道这些太监们有没有骗自己。刘玥琢磨着,要不要改日请几个账房来,对内库进行一番彻底的清查。。
思绪流转间,刘玥又想起了与袁懿的赌约,不禁蹙眉问道:“今日与那袁懿打赌,内库中虽金银钱财充盈,但不知这市场上粮价贵不贵,我们该买多少粮食合适。”
宋典回答:“此事公主还需和陛下商议为宜。”
刘玥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为何?我的钱没她多吗?”
宋典摇摇头:“公主富可敌国,单单比钱自是胜过袁懿。但殿下需知,那个袁懿今日之约,是以袁家之名。那袁家在汝南连田阡陌,良田数十万顷,而且这洛阳粮商本就是她袁家最大,其他各粮商又多是唯袁家马首是瞻。若是单以粮食论,只怕朝廷粮食也不如袁家的多。”
刘玥倒吸一口冷气:“这袁家这么厉害啊。”
宋典坚定地点了点头:“钱是钱,粮是粮,两码事。袁家粮食确实堆积如山。”
刘玥大腿一拍:“行,算她赢了,不比了,救灾就让给她吧,今天已经花的有点多了。”
刘玥这是典型的穷人乍富心态,白天上头的时候豪掷千金,晚上细细一想,又恢复了屌丝模样,感觉有点肉痛。
至于名声,那是什么东西,不存在的。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宋典一听公主还没开战就投降的言论,心中焦躁,赶忙劝道:“公主,不可!”
“嗯?”
“公主可曾听闻剑客之道?凡剑客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就算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即使是倒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这就是亮剑精神。(抄自亮剑)”
“我不是剑客。”
“公主与袁家一战,无论胜负如何,皆可令人钦佩,岂可未战先降,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没事,今天我报的是宋家之名,天下人耻笑的是你宋家。”
“那我宋家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