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前,这间普通办公室里还没有冒出香水味。里面更多的是一股子鱼腥味。
这些人都没有作案时间,因此王建开头问的问题都相差不大:“你们在同一所大学毕业,从事的都是音乐行业,你和他关系如何?”
“关系挺好的,算是铁哥们了。”
一脸担忧的关泰主动问道:“他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人还好吗?”
王建和颜悦色地说:“你别着急,他人没问题,我们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他的一些情况。”
关泰满口答应:“没问题,你问。”
“你现在的工作是卖海鲜吧?你们是一个时间离开音乐这个行业的吗?”
关泰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不是,他是因为父亲病重需要钱,我跟他隔了差不多半年。我是因为闯不出什么名堂,家里催婚催得又紧,我自己也焦虑的厉害。索性就改行了。”
“你们当时组了一个乐队,乐队里的其他人和你们两个熟吗?”
关泰想都没想:“不熟,一点都不熟,人经常换。我名都记不全,就是临时组的。”
王建翻了翻笔录:“他还有没有其他关系密切的朋友?崔晓你认识吗?”
关泰说:“听他提过两句,不过看他的意思是。一般情况吧。”
“也就是说,他和你关系最好,其他人都处得比较普通。我这样理解可以吧?”
关泰说:“他以前挺开朗的一人,不拘小节,人也大方,朋友挺多,玩音乐的嘛。不过后来他父亲病重需要手术费,他到处借钱,把关系搞臭了,他人也变得有点极端,直接不联系了,还总是在背后说别人不仁义。”
“不借钱也犯不上这样吧。”
“怪怪的,他以前真不这样,好多借了几千的——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钱,玩音乐的嘛,几千不少了,但他还是感觉,就是恨?”
“你借钱给他了?”
“借了,整整9万,那时候也年轻,重情义。不过说实话我也怕他还不上来,那年我的焦虑有一多半是因为这笔钱。”
“还了?”
“早还了,他父亲手术成功没多久就还了。多少年了都。”
对方实话实说,没有藏着掖着。王建的情绪放缓了不少,面对这种话多又实诚的人,负责询问的警察也愿意给对方好脸色看。
“10月10号前后,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关泰笃定道:“没有。”
刘继昌回到公安局恰好赶上最后一场询问。
陈天瑞递给刘继昌一杯咖啡:“来了?”
刘继昌接过咖啡:“刚刚去了趟张儒林那儿。”
陈天瑞语速快了一些:“查到有用的东西了?”
刘继昌舔了舔嘴唇,挑着好听的话说:“查到了,这人现在高度可疑。我个人判断,他和灭门案肯定有关联。”
“有一条线通也好。”陈天瑞叹了口气,抿了口咖啡。
办公室内,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到了王建对面。他的气场很足,与之前几个嫌疑人判若两人,他到这里简直就像是来审讯别人。
“听说我那边有好几个员工都被你们叫过来了?”
王建没说话,先翻了翻笔录,眼睛聚焦在了一行字上,滚石夜总会老板,许祚福。
“许先生,我们警察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没事,早上又不开业。”许祚福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他话里好像有话。
王建看着许祚福脸上的伤痕,欲言又止。王建实在不太想招惹这种人,索性直接进入正题:“罗天狼在你的夜总会工作,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许祚福哼笑一声:“知道,我当然知道,现在谁不知道他在我手底下工作,不过嘛。”他眼睛一咪:“人不是我招进来的。”
王建暗骂一声,脑子一转,继续说:“10月8号,罗天狼请过一天病假,但他隔天并未到岗,而是用手机向保安经理再次发送了请假一天的短信。但之后却连续数日未能到岗。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许祚福的眼球在打转,没有立刻作答:“我当然不知道,夜总会那么大,我一个老板还得把这些小事都看在眼里?”
王建观察着许祚福的反应,说:“据我所知罗天狼没有任何背景,和夜总会的管理层没有关系,这一点你认可吗?”
许祚福皱着眉想了想,才说:“他要是有关系,也不会做一个普通安保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