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知县连忙出言阻了,“区区小事,姑娘何需行此大礼,老夫人担当不起啊!这里并非公堂,姑娘毋庸拘礼,快请起。”
刘萝温父又致的重新入座,轻嚼地一口香气扑鼻的热茶,正欲开口辞别时,房知县却兴味盎然的开口问道:
“姑娘年纪轻轻,却学了一身媲美华佗的医术,不知姑娘师承何人,竟有这般妙手回春的好本事?”
“大人过奖了,”刘萝轻启朱唇、温婉一笑,“此乃小女子之福缘,得蒙白马寺高僧玄逸法师不弃,民眯俗家子弟。并蹭一代名医扁鹊所着镜经一卷,要我潜心研修,将来好好行医济世,普渡从生。”
“玄逸法师?”房知县震愕又扬起浓眉,“他可是名满天下的一代奇僧啊!听说他不但道行高深,任运自如,更精于易经歧黄,能未卜先知,屡现神讲迹,救人无数,唯其性情清逸孤绝,行踪飘缈,宛如神龙来去不定,想见他一面好比登天之难,姑娘竟能拜他为师,真是万幸之至,令人羡慕!”
“佛家讲缘,说来这是我与恩师宿世有缘,才能因缘际会,因祸得福。”
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的房坤玉适时接口,“因祸得福?此话怎讲?”
刘萝蟒首微微垂,轻啜了一口清茶,浅笑盈盈的说道:“四年前,我随家父远赴浙江天台山游玩,一方面观赏佛教胜地的壮丽神秀,一方面也藉此颐养身心,礼佛参禅,孰料,回程途经赤城山紫云观,已舟车劳顿,以至阜疾复发,哮喻不休,正当家父与随行仆人急得六神无主,焦虑无措之际,云游至此,借宿于紫云观的玄逸法师适时出手相救,见他随意抓着我的右手,输送真气,我先天性的哮喘病便此不药而愈,家父深感其救命之恩,恃赠以厚金酬谢,玄逸法师却神色凝肃,断然回绝道:‘世外野人,视金如土,吾救令媛,乃是缩缘,先生不必挂怀拘俗,就当贫僧救了自己的徒儿一般,此有一宝书,赠予令媛,望能潜心修研,本佛家慈心,普渡众生。’说完,他目光犀利又不失温柔的转首,对我注视了好一会儿,意味深长的念了一偈:‘红颜万劫,情关多磨,坚贞忍辱,苦尽某来,然后,便拎起一顶破旧的斗笠,飘然成云,至此,便未再见过他老人家的风采,只知他云游四海、仙踪难测。”
房知县连连点头,感触万千的赞叹道:“玄逸法师不愧是超物外的得道高僧,游走红尘却不染世缘,慈悲喜舍广渡众生,而姑娘闻声救苦,医人无数,真不愧是玄逸法师的衣钵伟传人!”
刘萝再计露出谦抑而含蓄的微笑,“大人记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她迟疑了一下,正欲托辞告别,不料,好客健谈,对她喜爱有加的房知县又单刀直入的朗声间道:“姑娘知书达礼,才貌双全,请恕老夫冒昧一向,不知令尊是否为你许下亲事?”
随侍在一侧,听得耳朵长茧站得双脚发麻的筝儿闻言,不禁狡黠地咬着唇,心底暗自咕哝:“看吧:早知道你父子俩在打我们小姐的如意算盘,这下,终于发难,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红晕生颊的刘萝垂下眼睑,腼腆地望着自己的指尖,迟疑了好半响,才幽幽然的答道:“我才十岁那年就由家父做主订下亲事。”
此话一出,房知县大失所望,而相貌堂堂。自作多情的房坤玉更是面色黯淡,如遭重击。
“但不知是哪家公子有此福份?是本县的人氏吗?”房知县仍不死心的追问道:
刘萝却娥眉轻膻,面带沉吟。“此事不提也罢,还望大人宽宥。”
房知县和其长公子房坤玉面相觑,好奇心更为之炽热旺盛了。“姑娘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房知县不知趣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