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不去给你爹娘告别？”

“算了。”

顾三思耸了耸肩。

“到时候又要生出许多事来，倒不如现在走得干净。”

……

顾三思就这样俏没声儿地离开了顾家。

站在杭州城内，他一脸茫然。

离开了大家公子的身份，他该何去何从，他自己也不知道。真被他哥哥说中了，离了顾家，他什么也做不成。

“别瞎说。”

陈牧说道。

“从有到无，从无到有，你如今一无所有，挣得一份，便比你以前要好千倍万倍。”

顾三思长叹一声，默然许久。

陈牧帮他赁了一间小院子的一小间，租金一月一钱银子，桌椅板凳床铺一应齐全。老板是个开书店的，平常也只窝在自家里看书，算是个事少的。

陈牧前世也租过房子住，那时他才十八，还没有顾三思年纪大呢，也是和老爹赌气，一气之下搬出去住了，碰到一个特别难缠的房东，三天两头找麻烦，住了一个月，他实在受不了，只能灰溜溜找老爹求和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房东竟然是老爹秘书的亲戚……

看着还没有自家床大的小屋子，顾三思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激动吧也没有那么激动，说沮丧吧，也没有那么沮丧，心里空落落的。

“不管怎么说，算是安定下来了。如今能找到这样的房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陈牧倒了两碗茶，他自己喝没觉得怎么，顾三思却觉得这水里有一股怪味儿。

“这不是怪味儿，是穷酸味。”

陈牧说道。

“以后这股味儿还会陪伴你很久，就看你什么时候能摆脱他了。”

他说着，轻轻捏了捏顾三思身上的丝绸，说道。

“明儿把衣服换了，穿这身衣服出去，谁信你是出来打拼的。”

顾三思皱起了眉头。

“可这是我最普通的衣服了……”

陈牧无奈道。

“那就重做。我给你做，就当赞助了。”

“赞助？赞助是什么意思？”

“额……”

陈牧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得通俗一些，于是说道。

“就是朋友之间帮忙了。”

“朋友？”

“对，朋友。”

顾三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可咱们才刚认识一天。”

陈牧一脸认真。

“有时候朋友就是一瞬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