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和月慢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月慢收回目光漠然离去,华盈寒也没有表现出无用的客气,默默地来,默默地走。
见过月慢之后,她心里多了一分警惕。
看月慢那泪流满面的样子,俨然刚碰过壁。
华盈寒瞧了瞧前面敞开的殿门,放慢了脚步。
她记得秦钦给她的纸上也写过,姜屿每日卯时会在暖阁用早膳,她到他身边十多日,没有一日例外,唯独今日她找去暖阁时没见着人。
有例外就昭示着可能有变故,她得小心应对。
华盈寒缓步走近,脚步声很轻,但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本王的话,你没听见吗?!”
厉声一句传来,华盈寒停下脚步,站在离门口还有数丈远的地方,还好心里早有准备,没有受到惊吓。
庭院里安静了,殿阁里也安静了
李君酌回望一眼,拱手道:“主子,是她。”
姜屿原本正提笔写什么,抬眼瞥去,脸上的怒气略有减淡,语气依旧不悦:“站在那儿做什么?”
“回王爷,不知是不是奴婢的耳朵有毛病,实在没听见王爷之前有说过什么,王爷恕罪。”华盈寒沉下眼,站在原地递上手里的信,“宫里的信,给王爷的。”
她神色自然,话音平静,就像李君酌说的那样性子很好,与那些胆小如鼠或胆大妄为的人截然不同。
姜屿收回目光,言:“拿过来。”
华盈寒走到门口,将信递给了李君酌,由他转交,眼前这道门槛,是她身为景王府婢女不能逾越的界限。
她在姜屿发话之前欠了身,自己识趣地走了。这十来日她都是一样的规矩,除了照他的意思端茶送水伺候笔墨外,别的事一件也没做过,顶多和李君酌聊聊天,而同姜屿说话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清。
“等等。”
华盈寒驻足,惑然回头。
“随本王进宫。”
一句话,让华盈寒诧异了半晌。
照理说她这些天再是谨慎,他心里的疑虑也不会消得这么快,这就能放心大胆地带她进宫?
车驾驶离王府,走在马车旁的婢女仅华盈寒一个,而月慢竟只有跪在门口相送的份。
其他仆人看见这一幕,心里大都犯起了嘀咕。等主子走远,湘蕙第一个忿忿不平:“月慢姐,王爷王爷怎么让她随行”
湘芙附和:“是啊,她到王爷身边不过十来日,咱们府中的流言蜚语已是漫天飞。”
“什么流言?”月慢的语气还算平静。
湘蕙碰了碰湘芙,责怪她不会说话。
月慢看向二人。湘芙被月慢的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不得不如实交代:“她们说月慢姐好歹是柳掌仪的女儿,是太皇太后的亲信,竟被个初来乍到的婢女踢了馆”
“踢馆?”月慢唇角一勾,“就凭她么?”
月慢敛裙站起来,默然朝府里走去。
怪只怪她什么时候心不软,偏偏在处置那贱婢的时候留了情,为了个不值得的秦钦,竟然下不去手斩草除根,现在想想,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