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吩咐李君酌:“派人去取,送回内府封存。”
“是。”
“王爷,那是物证,而且此事除了女官和平王妃外还有一个人证。”
“你已经脱罪,后面的事不用再过问。”
华盈寒颦眉:“但是”
李君酌忙打断她的话,笑叹:“寒姑娘聪慧,要不是姑娘一早识破了阴谋又能言巧辩,今日实难洗清罪过。”
“要想洗清,至少得有命,我若真穿了那身衣裳,现在”华盈寒顿住,看了看前面那个背影,转眼看向一旁,另道,“何况我们做下人的,不留个心眼,也不会为自己辩解,难道指望主子会护着不成?”
李君酌起初替她捏了把汗。寒姑娘险些被主子处置,心里多少会有怨言,纵然她话里带刺,可主上没有怪罪,便是打算由着她去。
李君酌方才又道:“姑娘有肖女官帮忙,能借到女官的衣裳,自然也能借到宫女的,那姑娘为何还要僭越,白白受罚呢?”
“因为我不想吃哑巴亏,我若换回宫女的衣裳,平王妃还会开口吗,我又怎么让那些人罪有应得?”华盈寒神色淡然,接着说,“何况人家算计的不止我一个,我们做下人的,自己受点气没什么,不能放过对主子别有用心的人。”
这下,前面的人止步不前。
华盈寒抬眼就看见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在瞥她,脸色还算温和,难得没有生气。
“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是不怎么会说话。”华盈寒又挪过眼,漫无目的地看着一旁,“还是王爷觉得奴婢这么做有错,或者觉得娘娘给的处置太轻,再加半年也行。”
“伶牙俐齿,本王还没打算将你怎样,你倒发了好一通牢骚。”
华盈寒抿抿唇,不作声。
他的意思是没想过要杀了她?现在是这么说,鬼知道他之前是怎么想的。但令她不满的不是这个,她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反击,设局的人竟能还逍遥法外。
而平王妃不过是个替死鬼。
夜阑人静,静慈宫。
香炉里的安神香还没燃完,帐中的人始终睡不着,缓缓起身,撩开床幔下床。
柳掌仪侍候在一旁,上前关切:“娘娘。”
太皇太后坐在床边,静了一会儿才道:“哀家与你都是做母亲的,能体会你望女成凤的心思,景王留下那丫头,你不满也在情理之中,哀家不怪你。”
柳掌仪骤然一惊,慌忙敛裙跪下,“娘娘,奴婢不敢”
“别看大祁现在景王手里,他当初那么做,皇族中不满他的人比比皆是,绝不止平王一个!”太皇太后正色道,又拿起旁边的佛珠,默默数了一阵,接着说,“他还打了好些年的仗,把能吞的国吞得干干净净,那些国破家亡的人哪个不恨他?他那性子又孤僻,放眼天下,一个朋友都没有,有的全是敌人。”
柳掌仪还跪在地上,太皇太后一直没唤她起来,是什么原因,她心中已经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