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眼神对视,裴希让带来的四个人往前走跪王伟妻子的尸体旁边,而他自己则站在后方着对县君一礼。
“鸿明二十八年举人裴希,状告王伟谋害发妻谢氏,并在今日于街巷将外出买药的谢氏捂死,这四人就是人证。”
“举人?”
县君正襟危坐,赶忙让身旁打瞌睡的师爷下去查证,不一会儿便对上了号。
既是有功名的人来告状,那就不得不认真一些了。
本朝登记在册的举人是可以向上检举的,他可不愿意当众将人得罪了。
打板子的事情只能暂且搁下,县君又拍惊堂木。
“堂下证人,仔细说来。”
先作证的是那位小贩。
他指着王伟道:“小人是东街卖糖葫芦的,谢氏时常经过我跟前去药堂买药,一来二去就认得了。
今日巳时三刻,我看见谢氏从药堂往回走突然被人拽进了巷子里,我好奇走过去,就看见这人捂住了谢氏的口鼻,不一会儿人就不动了。”
“是这样的,我和友人正巧看见那卖糖葫芦的在巷子口鬼鬼祟祟的,出于好奇便跟着去看,谢氏挣扎的时候还喊了一声相公,可惜最后还是被捂死了,就是此人。”
另外两个年轻人也指证了王伟。
王伟瞪着三人咬牙切实,“你们看错了,那时候我婆娘是病的走不动了我扶了一下。她本来都快好了,就是被这个小娘皮撞了一下之后就不好了。
县君老爷就是这样判的,你们几个也想跟我作对质疑县君老爷?也想被打板子?”
说话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了一眼裴希,没有改口。
王伟见这招没用,下意识就去看高座上的县君。
县君摸着惊堂木面无表情,对上王伟的视线忍不住嘴角抽抽。
这个贱民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他是收了人好处要帮着将知意楼判给王伟,但可没有答应要给王伟做狗,什么都听他的。
——那是另外的价钱。
裴希微笑,走到剩下那位老郎中身侧,小声道:“您不是说铺子里很忙吗?”
老郎中身子颤了颤,伏在地上开口。
“老夫是药堂的郎中,王伟曾在我这儿开过一副治头风的药,其中有一味乌头。后其妻谢氏来铺子,要求我们按上面的方子抓药,却久不见好。
老夫觉得奇怪,今日特意为她诊脉,才知谢氏食欲不振,身上有多处疼痛,实际上是因乌头中毒引起。
所言属实,有脉案和账册为证。”
说着,他将提前带在身上的两本册子放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王伟眼珠一转就要去抢,姜茶茶早有防备,上前一脚将人绊倒。
由于动作初始王伟就拼尽了全力,被绊到后五体投地摔得厉害,疼得面部扭曲不说,扑腾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师爷用眼神询问县君,县君点了点头。
于是师爷上前去将证物取来,县君查看后,果然有对应的记录。
王伟疼的龇牙咧嘴,趴着冲县君大喊。
“县君,你是知道的,我是冤枉的,都是这个小娘皮害死了我婆娘!”
忍了许久的梅酒此时跳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还想赖在我们姑娘身上,你真是不要脸!猪狗不如!”
王伟不管这个,盯着上方又喊了一声:“县君!”
县君沉着脸没有吭声,目光在堂下的人之间扫来扫去。
好一会儿,他再次拍响惊堂木,宣布。
“王伟谋害发妻一事证据确凿,将人押入大牢等待审判。
姜茶茶虽未曾直接导致谢氏死亡,但因其无故撞人,引得谢氏病情加重,因此判决照旧,速速将知意楼的契书交到王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