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处理完这档子事,便让那两个随军先回青涧城交差,自己要去找汤隆。虽然汤隆赌博成性不学好,尽竟汤成汤知寨临死托孤要种谔照顾的。
杨志在延州走遍了勾拦瓦舍,找了三四天才在一处墙旮旯处找到正在睡觉的汤隆,穿的简直像个叫花子。这小子连自己家也懒的回,大概家里也让他败光了。
“醒醒”,杨志过去推了一把汤隆。
“干什么?”,汤隆揉揉惺松的眼睛,这小子把种谔发放的一百两抚恤金也给输光了,身无分文,睁眼见是杨志,喜道:“黑老大,请俺吃点行不?俺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杨志气得直瞪眼,这小子也太混帐了,就这将来还是梁山好汉呢,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今天是令尊头七,难道你就不能给烧点纸吗?”杨志苦口婆心。
汤隆这才想起父亲战死沙场的事,鼻子一酸,“俺爹在那了?”
“寻你不见,洒家无奈,只得将令尊下葬到城外乱坟岗。今日头七,你若还为人子,当亲去祭祀”,杨志语重心长。
“俺那可怜的老爹哟”,汤隆抹了一下眼角,“可俺现在没钱买香烛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杨志恨不得将这个败家子凑一顿,地孤星可真是地孤星。
没办法,好人做到底吧。所幸兜里还有几贯钱,杨志便先打发汤隆吃了饭,又到街面铺子里买上香烛纸马,陪着汤隆来到城外乱坟岗。
汤隆跪在父亲坟头,号啕大哭,尽管以前父亲靠打铁养家,日子虽苦,还算安稳,可自从这几年父亲投军,便不再顾及家里,自己有人养,没人教,才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的。如今父亲已故去,在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杨志默默地看着,想起了杨文广老爷子,不知道他能否承受的起子故孙亡的无情打击。
祭奠完,杨志便问汤隆有何打算。
“当然是去青涧城找种大人了”,汤隆不加思索。
“这就对了,再不能这样赌下去了,会毁了你的”。
“俺爹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陪一百两银子那成,最少也得一千两,不,两千两”,这小子眼里只有钱了。
“好个金钱豹子,你不是豹子,只认金钱了,算什么好汉”,杨志气得破口大骂,“你这鸟人,如何这般不争气?国难当头,不思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却沉溺赌博,醉生梦死,一份家业败得精光,尚不知足?还要军前讹诈,可怜你枉为七尺男儿,丢人现眼”。
汤隆羞愧地低下头,“那俺该咋办”,他没主意了。
“当然是戒掉赌博恶习,重新做人,投军杀敌,为父报仇”,杨志说得铿锵有力。
汤隆连连点头,便跪在父亲坟头,立誓道:“爹,俺再也不赌了,若违誓言,天打雷轰”。
杨志见他悔悟,喜道:“好兄弟,这就对了,跟上洒家,好好干一番事业”。
汤隆便要回延州,把老宅子卖了,跟杨志去青涧寨从军。
于是两人便回到延州,还未到汤宅呢,却见对面来了几个人,吓的汤隆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