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墨平郁过得平平淡淡,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却在揭竿而起中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阿房宫烈火熊熊,墨平郁站在骊山上,足足见它从傍晚燃到了清晨,火焰却愈发的汹涌。天边露出一缕阳光,天下何时才能太平?墨平郁摇摇头,转过身躯,步伐沉重。他走了一路,看了惨象一路,关中刚经过一场大战,尸骸露野,发出一阵阵恶臭……
“父亲,已得墨者踪迹”,黄冶对着躺在床上的父亲说。
床上老者一听了消息,立马挣扎着起床,黄冶忙上前扶他起来。
“即得音讯,何不遣人逐杀耶?那墨平郁在何处?”老者使劲说话,振得皮包骨的额头青筋都起了,眼里泛起一网血丝。
“其于山涧一庐,只”
“何止?速说与我听,不要揶揄!”
“只那墨者已端坐死了。”黄冶说。
“哈哈哈哈哈,善!墨平郁,纵尔独步宇内,终不离生死轮回。哈哈哈。”笑得动了精气,竟大声的咳起了嗽来,好一会才平复。
墨平郁死了?墨平郁怎么会死?墨平郁怎么死的?他突然觉得不对:“人死了?因何?”
黄冶答:“白发苍颜,应是天命大限。”
“天命大限?”墨平郁竟然是老死的,竟然是像自己一样,老去,衰虚。他想起五十年前,那时候的墨平郁神人古风,气质刚凛,竟然最后也不过如普通人一般衰老离世,他觉得可笑,嘲笑起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年轻时自己的样子,笑声戛然而止。
“天命大限,天命大限,天命大限”黄生足重复了三遍。
“儿,始皇三十七年,墨平郁夺父不死药于沙丘宫,今其生死,则其不曾服食。”又停下咳了数声“盼你跳出轮回,不受父之苦痛。墨持一丹,而真性孤高,妄言兼相爱,惠众人,竟不自用,或望明君以保永定,汝自可查而寻,得不死药。”说着又用手指向屋内的案台,案台不高,木却有尺余厚度:“内中一帛书,载有秘传,若不得墨者丹,可代相传以获时机,毋须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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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缓缓的降下来,随着风肆意的飘散,穿过针叶,白色漫无边际,鲜卑山又过早的迎来了冬季。
皑皑的雪原上,一支军队正在行进,慕容儁调集龙兴精锐,正要往幽州去——去年,他尽兴辽东之师攻打赵国结果前锋被石赵打得大败,这与他逐鹿中原的夙愿大相径庭,为扭转战事,他再命兄长慕容明,或许应该说请求,让他带着手下两万猛士入关作战。
慕容明是慕容儁的哥哥,不过对逐鹿中原统一天下并没有多大想法,慕容儁大兴兵戈的这些年,他一直带着部落过原始的渔猎生活。“哎,烽火一起,绵年不休”他从队尾骑着马慢慢慢往队首,看着这些穿着兽皮的勇士,一一辨认,眼睁得圆圆,他知道他们中有很多已经无法回到故土了:“匈奴奴役鲜卑,曹操北征乌桓,几百年来战事不断,好不容易得来了些安生又如何此番不惜!”慕容明心里想着,却又不得办法,祖父父亲看重慕容儁,他已为燕王,自己除了忠诚也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