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偷听什么?快走!袁大人和老师的谈话,是你这小小刑官能听的?!”
呵。薛生白摇头笑笑,懒得跟这小孩计较,抬步便走。
“獐头鼠目!面目可憎!”
后面传来化天游的声音。
烦人的熊孩子……
……
半夜。
薛生白化身搜病帅。
重新来到牢房。
很简单,既然谭壮飞要死,干脆先杀了,那就不用薛生白冒险去杀了。
六壬仙遁不知不觉来到牢房外,身后便传来一声短促惊叫,转头一看,正是化天游。
薛生白回身一巴掌准备把他拍晕,却没想到化天游翻掌,掌似昂龙,与他对了一掌,这一掌劲力内蕴,且还有点熟……
龙形搜脉?
薛生白记起了这种劲力的感觉,王五用过,只是王五远比化天游强大太多。
“你……”
化天游才要出声,薛生白已是劲力下压,断续神功轻易破他龙形搜脉,神仙指一指点在他额头,化天游当即晕厥当场。
转头一看,牢中谭壮飞已是目光炯炯的盯着。
“谢阁下手下留情。没杀天游。”谭壮飞拱手,“阁下便是提篮狱的赤衣神吧?听说你去病攘灾,护一方平安,谭某佩服。”
“不必佩服,我是来杀你的。”薛生白说。
“谭某大好头颅,只有一颗,还得留待明日正午法场之上去死,想必会让阁下失望了。”
“死在哪里不是死。”薛生白说,“今晚死与明午死,又有何区别?”
“区别就在谭某欲以一死唤醒天下!”谭壮飞说,“如今那美利坚、英吉利、法兰西,甚至小小东瀛岛国,都已船坚炮利,大庆再不变革,以立宪为纲本,富国图强,必会沦为他国鱼肉!”
薛生白回忆前世政治教材,只有什么才能救中国来着?
“谭某只恨晚死了三十年。”谭壮飞又说,“三十年前,我之天命仍在,一死可唤醒更多世人。”
“天命?你有什么天命?”
“一股锐气罢了。轻信三十年,什么都没了。”谭壮飞叹息一声。
“你信了谁?”
谭壮飞瞧了一眼薛生白,觉得这位似神非人,实可倾吐一番,便说:
“三十年前,我与铁王爷是至交好友,我助他抵抗八国联军,助他移都沪上,助他稳定时局……”
“但就在几日前,我发动这场革命,以小刀会、青红帮、袍哥会等派为外援,又遍邀天下十位大宗师,只为杀了他,结果只证明他非人力可能敌。”
“十位大宗师死伤大半,铁王爷毫发无伤。”
“革命党伤亡数千,无辜百姓死伤更多,都是我的过错。”
谭壮飞说完,沉默良久。
“所以,我这负罪之身不死,天下谁还敢、还能反抗铁王爷?”
薛生白想了想,“大宗师还要大过九品吧?
“九品之上,陆地神仙之流。”
“十位大宗师也杀不了铁王爷?”
“丝毫未伤。”
薛生白有点沉默了,因为他记起,谭壮飞所说时间,好像铁王爷还降临到了燕七身上一次,管了管闲事。
这压迫感有点强啊。
薛生白再收集武功、法术,似乎也远远达不到那种天下围攻我自巍然不动的可怕境界。
还好能避。
薛生白也不废话了,探手就要把谭壮飞抓出来。
但他才伸手,一股锋锐刀意便在暗处浮现,向他斩来。
铛!他反手一抓,将那刀抓在手中,那刀则犹如游蛇般反斩,几次碰撞,便挣脱开去。
咦?薛生白往那边暗处望去,就见王五走了出来,时隔数日未见,王五已是重新龙精虎猛。
王五笑道:“几日不见,恩兄功力越发精奇,怎么有几分横练金钢的劲力在呢?”
……
牢房上。
薛生白和王五聊天。
五王说:“这次沪上动乱,小刀会、青红帮、袍哥会……死者以数千计,无辜百姓伤亡不计其数,却未能达到义兄的承诺,他心中有愧,便是想一死以示天下,以让天下英雄豪杰,以他之鲜血为鉴,继续他的事业。”
薛生白叹了口气,再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