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案件？”女孩愣了一下，“他们不是找你去当大明星的么，为什么和你聊这个？”

“应该是调查我的背景时了解到的，听说还有个民间组织协会，还在为了那场案件的事情调查着。”路窗明轻轻地笑了笑，“六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

“以后也会有人记得的。你别伤感了，先说正事儿！”程有曦拿肩膀顶他，“你刚刚居然不按计划来！说好了让胖子去装你的，他们又认不出你！现在好了，你的摸样暴露了，下次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了。”

“没事的。”路窗明盯着光里的尘埃，轻声说，“他们应该不是敌人。”

“应该？应该是多少可能性？他们前几天刚来这里，杀手就出现了！”女孩难以置信地捏住他的脸，生气的时候嘴唇下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来，像是要把他吃了。

杀手最近一次出现，就是在昨天夜里。

程有曦的小弟汇报，他在撒尿时注意到有个行踪鬼祟的男人出现在巷子里，手里拿着什么反光的东西。凌晨，路窗明躲在楼阁，等待楼下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他清楚这栋楼的结构，想要上楼而无动静是不可能的，那扇经久未修而必须经过的木门会在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夜深人静时会异常显耳。

这是他躲藏的三年里，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从警察搜捕，到私家侦探跟踪，再到杀手出现，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杀手。

这三年来他严格要求自己，利用大量网络课程资料、两面镜子、一个漏水废弃的地下室、一些自组器具、小胖的人肉沙包协助，自学了一套体系化的格斗搏击术，并训练出了结实的体格。他甚至给自己的上衣制作了内衬锁甲，养成了防下毒意识，有意与陌生人保持距离，定期更换居住点。他猜测也许敌人是携带刀具，如果对方下杀手，那么他挥刀时也不会犹豫。

但是昨晚并没有出现正面的交锋，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袭击了那个杀手，一脚把他踹飞，使得他的头撞在了桌角，路窗明想要保护那个女孩，就冲出去，扛起她就往楼下跑。

两人在路上惊呼，女孩一边大吼着救命一边哭着问他有没有事，男孩呵斥她刚才行为很危险并责怪她熬夜会变丑，女孩一听哭得更大声了，说什么保护小弟是她的职责，并且自己刚刚做噩梦被吓醒了想叫他来陪自己说说话......男孩边跑边回头，忽然间呆住。

只见一名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拦在了他的身后，出现在他们和刚刚跳窗下来的杀手中间。那个年轻人回过头瞄了他一眼，路窗明看见他大深夜的居然还带着一副墨镜。

路窗明做过充分的调查，西装墨镜，是白壳影视公司的LOGO，也是公司的核心产品。传闻每一位在白壳影视公司工作的男人和女人，都会有自己专属的一套西装和墨镜，他们哪怕出行身处再恶劣的工作环境都一套穿到底，这是经商战略，也象征着荣耀和尊严。

所以会深夜戴着墨镜的疯子，只能是公司的人。路窗明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但是心底却微微吃惊，明明是个拍电影养艺人卖西装的公司，那位员工的背影却如黑豹般坚毅有力。

就这样他们被神秘的公司员工救下，自此公司才初步获得了路窗明的信任。

“你笑啥呢！”程有曦发现这个男孩傻傻地笑着，捏着脸也无济于事，只好无奈地松开手，“你知道她们都是好人啊？”

“还记得昨晚救我们的那个人么？”

“记得啊。”

“半夜还戴着墨镜，大概率是公司的人。既然那个人救下了我们，就说明不是我的敌人。只要这样就够了。”

“那你真的想好去当大明星了？”程有曦整个人滞住了，语气突然呆呆的。

当了大明星，就会离开旧城南这片臭水沟子，跨越阶级，迈入上流社会，从此高不可攀......程有曦脑海中不断涌现身旁的男孩飞黄腾达后永远只能在荧幕中相见的悲惨未来，一下子泪眼婆娑。

“可是你不是和我说过，与其成为聚光灯下的公众人物还不如让你去死么......你骗我的？”她一边难过，一边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