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萍有些不喜,心说大师兄怎么与这种人打交道,闻言好奇问道:“采花大盗不是特别好色么?怎么会对谁动心?”
“着啊!”莫为一拍大腿,有些引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说道:“谁说不是呢!他这动心不要紧,动心之后就干了一件采花界特别不齿的一件事……”
“什么事?”素来淡定的蒋子锐都不淡定了。
辛萍白了他一眼,也探身问道:“什么事?”
“他连着采了那位女子七年,七年里生下一儿一女……”莫为说出究竟,很满意看着师弟师妹嘴巴越张越大,就如同自己当年听说朱大哥事迹时一样惊讶莫名。
“采……采了七年?”蒋子锐难以置信。
“这也太……”辛萍直接无语了。
“期间恩怨情仇、喜怒哀乐就不提了,总之是女子家里彻底服气了,某一日那女子老父亲花钱请来众多高手,将朱大哥堵在那女子床上,逼着朱大哥同意,娶那女子为妻,这事儿才算了结。”
“这……这也行……”蒋子锐喃喃自语,有些颠覆认知。
辛萍莫名其妙,“既然抓到他了,不是该杀了他吗?”
莫为无奈笑道:“孩子都有了,杀了他,女儿外孙跟谁去?”
辛萍轻轻点头,“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一幕,”莫为满脸促狭,一副幸灾乐祸神情,“朱大哥娶了那位女子,干脆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拖儿带女回到故乡定居……”
“只是他实在天性好色风流,虽然不再采花,却还是又纳了几房妾室,”莫为一副恨铁不成钢、却又隐隐羡慕的神情,仰首望天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只是迷茫说道:“有时白日里色心难耐,便要与妾室们尽情欢愉……”
“咱们刚才所见,大概便是又与小妾偷情,被正房抓了个正着……”
辛萍闻言俏脸一红,啐了一口说道:“这人忒也奇怪,既然是自家妻妾,为何非要白日宣淫,偷偷摸摸行事?”
莫为笑道:“他采花多年,留下了这么个毛病,不是偷偷摸摸的,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辛萍虽然性情疏阔,又是江湖儿女,不是很在意这些,却终究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不想说太多男女情事,便又问道:“那大师兄你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想起当年往事,莫为不由轻声一笑,说道:“当年我离开师门,一路流落到凉州地界,其时天降大雪,我衣食无着,又不肯去求别人,便露宿街头……”
“当时也是差不多这样,朱大哥被嫂夫人捉奸在床打将出来,他逃命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躲在墙角,便忍着被嫂夫人殴打将我抱回家中,让我取暖,喂我水饭,将我从阎王爷手里救了回来……”
莫为说起往事,眼中泛起温情,“我在凉州住了半月,身体复原大半,这才有后面出关之行,否则的话,只怕在凉州便死了。”
“后来我在关外彻悟,又赚了些钱,便回到凉州,想要报答朱大哥救命之恩。只是朱大哥不肯收我钱财,其时恰好这座宅子旧主搬走,我便买了下来,房契文书便交托在朱大哥手上,将来若是死在塞外,便算是馈赠给他、报答救命之恩了。”
“当时我从塞外归来,已与当日离去大为不同,”莫为拎起一旁圈着布带的铁尺,笑着说道:“朱大哥看出我身负武功,便将他所学轻功传授给我,盼我行走江湖时化险为夷……”
“那你与陈大哥又是怎么回事?”辛萍忽然想起那夜莫为替人出头的事,自然问了起来。
“朱大哥与齐大哥、田大哥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朱大哥因为奇遇学了一身轻功,齐大哥却一点武功不会,至于田大哥,却是个读书人。”莫为说起其中经过,倒也颇有趣味,“他当年外出游学,与陈大哥相识,一起喝酒狎妓打架,也是好不快活,便成了莫逆之交。”
“后来两人在青楼时意外撞破黑道贩卖良家妇女,一时激愤,就买了二十斤蒙汗药,掺到一车好酒里送给黑道人物,将那些女子救了出来……”
“当时那匪首就记住了陈大哥的九环金刀,这些年锲而不舍的追杀他,却不知道田大哥也有份参与,他被时任知府大人赏识,到府衙当了书吏,这些年干的顺风顺水,倒看不出当年那般恣意潇洒了,”莫为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了这一层关系,陈大哥自然搬到左近来隐居,也是因此,才被仇家追杀前第一时间跑了,就是为了不想牵累几位兄长……”
“不是还有家姓杨的么?”蒋子锐心思细腻,注意到了辛萍没注意到的地方。
“杨家也是后搬来的,比我还晚些,”莫为轻声一笑,言语中颇多戏谑之意,“杨家三哥天性豪爽,别看是个文弱书生,酒量却是极好,家资不算殷实却颇为大方,与几位兄长比邻而居,天长日久自然处得极好……”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脚步声响,随即院门推开,挤进来三四个人来,为首一个白胖书生大声喊道:“莫贤弟你可回来了!今夜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待续)